君空闌畢竟是個孩子,他沒有大人們那些運籌帷幄的心思。
他心中所想的,隻是爹娘不要他了。
一時間,委屈湧上心頭:“阿爹,你是不要我了嗎?”
“怎麼……”君夙折想要儘一下父親強硬的責任,但是在看到他眼睛裡漫溢的淚水時,再堅硬的信也不由變得柔軟。
他很是無奈的一聲低歎:“沒有,怎麼會?我們不是不要你,而是要給你更好的未來,這個未來的前提是我們必須離開你!”
他們現在沒法和君空闌說太多,說了他也不會明白。
而對於君空闌來說,心裡卻始終壓著一根刺。
他低下頭,囁嚅道:“阿爹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在,在禁地那邊做的事情?”
“什麼?”
“血丹,”君空闌的小腦袋垂的更低了:“我不該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個地方,更不該私自做主爆出了身份,而讓陛下抓住了我的把柄來,來要挾你和阿娘。”
“……”
君夙折忽然意識到,他和顧颯隻顧著忙著離開京城的事情,而忘記了和這小子好好的談一談。
他輕輕一笑,走到君空闌身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
“來,坐這裡。”
君空闌一怔。
他從沒有和阿爹這樣親昵過。
在他的心裡,君夙折雖然對他也很好,但是身上總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隔閡。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總是比不上和顧颯在一起的舒心愜意。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坐在了君夙折的腿上。
“空闌,這幾天阿爹和阿娘因為忙著彆的事情,所以忘記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很,重要?”君空闌的小脊背肉眼可見的僵直了前來,濕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比,比我留下來還,還重要?”
“是關於血丹的!”
“……血丹?”君空闌瞬間心虛了,低下頭,小手揉搓著衣角。
君夙折笑著摸摸他的頭,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那個血丹是假的。”
“……什麼?”君空闌懷疑自己聽錯了,吃驚的昂起小腦袋:“假的?怎麼會是假的呢?我明明親眼看到……”
他當時就藏在一邊,親眼看到魏遼用劍削下了芋頭獸王腦袋上的肉球。
“大統領當時不是把那個肉球砍下來了嗎?我親眼看到的。”
“大統領拿到的肉球當然是真的了,但是他給陛下的肉球就一定是真的嗎?”
“……”
“在此之前,你阿娘就提前做好了一個假的血丹,”君夙折壞壞的輕笑,眼睛裡透著戲謔的光:“反正那個血丹長什麼樣子,陛下都是不知道的,我們隻要做一個很像血丹的血丹,交給他,他也不會知道是真是假。”
“……”君空闌整個人都聽傻了。
半晌,他恍然的明白過來:“那,那大統領他……”
“他是我師兄,是你的師伯,是我們的人,他怎麼會把真的血丹交給陛下呢?”
“……”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三個人提前謀劃好的局而已。
君夙折和顧颯他們當然也是想要血丹的。
但是血丹是注定要交給陛下,因為這是他們一家人脫身的最好的籌碼。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做一個假血丹以假換真,魚目混珠。
顧颯在這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她在實驗室那邊很快做好了一個假血丹,再將假血丹交給魏遼。
陛下對魏遼最少有一半的信任度,如果在當著他的麵砍下芋頭獸為的肉球,那就可以讓陛下相信,魏遼交給他的血丹百分百都是真的。
因此,君夙折和顧颯故意同時出現,並且牽製住了月衛和那些侍衛們,讓魏遼可以有機會去得到血丹。
事情的經過和他們計劃的一樣。
魏遼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了血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真血丹替換掉之後,假血丹被他當場“進獻”給了趙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