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子娘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她大伯,我忍你很久了……”
她的手指漸漸的用力,雙眼像是一把刀一樣,惡狠狠,一點點的穿進男人的內心。
“自從我夫君去世之後,你就一直在找我們母女倆的麻煩,念在你是春燕子大伯的份上,我一直在隱忍,可你卻給臉不要臉,越來越過分……”
看在孩子爹的份上,也念在這裡終究是夫君老家的根源,春燕子娘對家族裡的所有人都一再忍讓。
哪怕孩子大伯一直對她們母女倆橫挑鼻子豎挑眼,她也一直在忍。
可最終,忍讓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傷害。
春燕子娘的手指一用力,將春燕子大伯給推出去了。
“滾!”
春燕子大伯踉蹌著跌到門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門外已經有些被吵鬨聲吸引過來的鄰居,見到男人摔成那樣,都哈哈哈的笑出聲。
春燕子大伯的臉上掛不住了,衝著春燕子娘一聲大吼:“你,賤人,你給我等著!”
春燕子娘驀然轉身,從血水中撈出那把尖刀,一轉身,一甩腰,尖刀“咻”的一下刺在男人的襠下。
春燕子大伯“啊”的一聲尖叫,叫的不像個男人,惹的周圍的人笑聲更過分了。
尖刀穿透了男人的褲子,貼著關鍵地方刺進地麵。
這要是稍微錯上一點,春燕子大伯這輩子就算是徹底絕後了。
這凶險的一幕讓他又驚又怕,還又不敢招惹。
他憤怒的指了指春燕子娘,抓住地上的尖刀想要拔出來,也照樣子還給春燕子娘,好給自己找回點麵子。
但是他用力了半天,也沒能拔出尖刀。
那女人的力氣,真不是他能比擬的。
努力了幾次,非但沒能拔出尖刀,反而惹得周圍看熱鬨的鄰居哄堂大笑。
春燕子大伯被笑的掛不住臉,惱羞成怒的指向眾人,最後變成了成一句話:“你們,都給我等著,我會回來報仇的!”
他用力一扯,“嘩啦”一下,強行撕破褲襠。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捂著屁股狼狽的逃走了。
春燕子娘走過去,當著眾人的麵拔下尖刀,冷冷的掃了大家一眼。
有些人覺得無趣,都自覺地轉身離開。
春燕子娘回來,關了遠門,熟練的用尖刀插進獐子脖下,切開一個小口子,雙手一撕,將獐子皮硬生生的剝了下來。
這血腥粗暴的一幕,看的何意都忍不住皺眉。
顧颯看著她這行雲流水的動作,低聲輕歎:“如果是外人的欺負,那尚且還能反抗,可若是連家人都一起折辱,這日子就不好過了吧?”
春燕子娘的手一頓,但隨即道:“公子剛才也說了,寡婦門外是非多,那不管我怎麼做,是非都會多,日子自然都不會好過!”
“可如果連你的家人都欺負了你,那就不是你的家人了!”
“……”
春燕子娘遽然抬頭看想顧颯。
這一瞬間,她仿佛想通了什麼。
顧颯淺眸而笑:“家人,是眷顧你,照拂你,想你所想,成全你的人,那樣的人才叫家人,那些處處算計你,想要從你這裡分一杯羹,甚至於想要扒你的皮,抽你的骨,喝你血的人,那就不算家人……既然都不是家人了,那對這種人,還有忍讓的必要嗎?”
春燕子一直蹲在母親身邊,聽到這裡,也明白了。
“阿娘,公子是在說大伯那種欺負咱們的人,就不是大伯了嗎?”
春燕子娘低下頭,手起刀落,利索的剖開獐子的腹部,剔除了所有內臟。
顧颯看著那些血呼啦的臟器,笑道:“這親戚家人就像這些臟腑,在有些時候,離了他們我們活不成,可如果連我們自己都死了,還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可我能怎麼辦?”春燕子娘的眼神黯然下來:“如果不是春燕子,我早就離開這裡,可,可她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是方家人,我帶不走她……”
彆看春燕子的大伯不待見春燕子。
可她到底是方家的人。
等她長大了,或是嫁人或是賣掉,對於所謂的方家人來說,那都是利益。
就衝這點子利益,春燕子娘想要帶女人走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