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生有火塘,燒著一坨坨黑色的東西,不是木炭火炭類的東西。
顧颯和桑婭圍坐在火塘邊,幾個女人坐在她們周圍,虎視眈眈的。
她們誰都不說話,警覺地很。
“小姐,她們不會要對咱們做什麼吧?”桑婭覺得奇怪:“看他們的樣子,好事對我們敵意的很,但是做事又不像對待犯人……他們究竟想乾什麼?”
“我也不清楚,何意和方嫂子都不在,咱們對這個地方也不清楚……”
顧颯也猜不透對方要乾什麼。
隻是目前來說,好像沒什麼危險,就暫且聽之任之。
“這個地方好像是一個部落,之前就聽小侯爺說過,寒汀城這邊的人,多數以家族部落為生,漢人極少……”
“不許說話!”一個婦人粗著嗓門嗬斥:“不許交換情報!”
交換情報?
顧颯與桑婭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
但也配合的不在說話。
不多會,那個紮辮子的清秀少女跑跑跳跳的跳進帳篷。
“阿姆,你快點,她們在這呢。”
她叫嚷著,拽進來一個穿漢服的女子。
“小葉子,彆鬨了,你先出去,阿姆這邊有事情要和她們說。”女子笑著揉過少女的頭發,讓她去外麵玩。
“我不嘛,我要和阿姆一起。”小葉子不依,但是被那幾個婦人給拽走了。
女子笑道:“你們彆怕,她叫小葉子,是我女兒,彆看她瘋瘋癲癲的,但是性子不壞,不會傷害你們的。”
她從腰間拔出匕首,走向顧颯,挑斷了她手腕上的繩索。
“我叫翟葉,大梁鳳陽城的人,你們呢?”
她彎腰給桑婭割繩索的時候,發髻滑到胸前,露出耳後一個藏青色的刺青。
那是黥刑。
是犯人犯事後收到的墨汁刺字的刑罰。
桑婭和蠻瑟身上也有。
後來顧颯調配了藥水,常年給他們洗沐,如今已經淡化的幾乎看不見了。
讓顧颯想不到的是,一個黥刑的女子,在這個部落裡好像還地位不低。
“我們來自京都,”顧颯不動聲色的扔掉繩索,揉著手腕:“我們那個夥伴怎麼樣了?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我們歸海族不是濫殺的一族,隻要你們不是敵人,就不會有危險。”
翟葉將匕首插進刀鞘,挽起袖子。
“兩位姑娘,介意我搜一搜嗎?若是沒有不該有的東西,你們就自由了!”
“當然!”
人家既然給解開了繩子,就說明沒把她們當敵人。
如今有小小的要求,自然也沒道理不配合。
“那就得罪了。”
翟葉簡單的在她們身上搜了搜,像是走了過場。
“從京都那邊到這裡可是凶險的很,你們兩個小姑娘膽子是真不小啊,竟然敢孤身起來。”
“我們不是孤身,是很多人一起出的門,隻是路上發生了一些事情,大家不得不分開,”顧颯不動聲色的笑道:“算算時間,我們的夥伴應該在幾天前就抵達寒汀城了……”
“你們是要去寒汀城?”翟葉一怔,想到了什麼:“你們的夥伴前幾天已經到了寒汀城?”
見她神色不對,顧颯和桑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寒汀城那邊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一些事情,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夥伴。”
翟葉說,寒汀城的守將,那個上將軍林宇欽前些天派人前來,說是城裡進了陌生人,是鄰國的細作。
“那人說,細作已經被抓住了,他們供出還有不少細作就在周圍,這些天陸陸續續的也會到達寒汀城,還讓我們歸海族注意陌生人,如果發現異常,一縷先斬後奏,寧可錯殺不放過……”
“怪不得,”顧颯恍然想起木卡伊見到自己時,出手就是致命彎刀:“原來,他是以為我們是細作,所以才……”
“你說是木卡伊吧?”翟葉笑道:“那孩子今年才17歲,是老頭領的兒子,老頭領病了後,他就暫且主持族裡的一些事情。”
木卡伊是個不怕事的牛犢子。
聽說周圍有細作混進來,就帶了族人去外麵巡邏。
顧颯他們幾個被狼群襲擊的時候,木卡伊恰好巡到了那片區域。
見大半夜的有人夜宿在外,自然先要懷疑他們是細作了,要不然,誰會在這個天氣在外麵過夜,不要命了嗎?
說話間,外麵突然傳來嘈雜。
隻見一匹快馬的尾巴上綁著火把,從口橫衝直撞的飛奔進來,不管是人還是帳篷,直接衝了進去。
人們躲閃不急。
混亂中好不容易抓住了馬,但是也被點燃了一個帳篷。
“不好了,著火了,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