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一群男人則住在木頭屋看守物資。
“誒,你住手,快停下,”方嫂子的大嗓門在門外傳來:“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洗衣服的水不能就這樣潑了,要留著擦桌子墩地……”
“誒呦呦,不就是一口水嗎?我年紀大了,忘記了,就順手給潑了,又不是故意的。”嬤嬤的嗓門也像是吃了槍藥,動靜也不小。
“不是故意的?我盯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昨天你就這樣,我是不是說過你了?你改了嗎?”
“我都說了我年紀大了,記不住!再說了,我們是軍侯府出身,講究乾淨,這種水太臟,墩地都嫌臟!”
“你是軍侯府的又怎麼樣?這是寒汀城,在寒汀城,你就得聽我的!”
“聽你的?你算老幾啊?一個鄉野寡婦!你懂什麼就聽你的!”
“……”
方嫂子和嬤嬤在外麵約鬨越凶。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小姐還在吃飯呢……”
“姑娘,你來的正好,你給評評理,我們這一路走來容易嗎?怎麼到了這裡,卻要受這個野寡婦的氣……”
桑婭剛過來勸了一句架,就被嬤嬤拉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自己的辛苦。
“嘭!”
屋內傳出碗筷落桌的聲音。
隨即,就見顧颯慢悠悠的出了門:“桑婭,讓高廬山去打水的時候,將所有人都帶上……”
“所有人?”桑婭一懵:“嬤嬤們也去嗎?”
“軍侯府來的所有人,都去!”
“明白了!”
即便是桑婭,也懂得顧颯的良苦用心。
話教人,說三天都沒用。
事教人,一遍就刻骨銘心。
這些京都來的人,剛來沒幾天,都不明白寒汀城水的重要性。
果然,等所有人馱水回來後,再也沒有聽到方嫂子因為水和誰再拌嘴。
他們人多了,吃用的水也就多了,所以高廬山每天都要派人不間斷的去取水,才勉強保持用水需求。
但是這寒冬臘月,人受的了,馬卻不行。
沒用上幾天,馬就病了大半。
好在何意養馬是個老手,在他的靜心照顧下,總算沒有出現病馬死亡的事。
可這樣一來,水就不夠用了。
高廬山實在沒法子了,隻能來找顧颯商量。
“小夫人,咱們人多,但是沒有蓄水的地方,存不了多少水,如果再不想辦法的話,吃水真的要出麻煩的。”
“知道了!”
“……”
高廬山巴巴的等了半天,就隻聽到這三個字,心中有些失落。
“小夫人……”
“知道了!”顧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很是無奈道:“你沒看我這幾天都在忙活嗎?就是忙這個啊!”
高廬山抽了抽嘴角。
這些天,顧颯的確是沒有出門,就是鼓搗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
但是這些東西能有什麼用呢?
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零件。
顧颯說完,不再理會高廬山,繼續研究桌上的圖紙。
“238—2#螺絲釘,應該是這位置的,螺絲刀,螺絲刀在哪?哦,在這……”
高廬山跟在旁邊看了好大一會,實在沒看出什麼,悄咪咪的挪到桑婭身邊。
“那是什麼?”
桑婭自己想了一會:“圖紙!說明書,小姐說,那是組裝說明書!”
“……書?什麼書?那不就是一張紙嗎?我沒問那張紙,我問的是她手裡的東西,那是什麼?”
“不清楚,不過小姐說,那東西能幫咱們找到水!”
“……”
找水?
就靠她手裡那巴掌大的小東西?
高廬山徹底泄氣了。
要是小侯爺在,可能就不會這麼不靠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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