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尖叫聲本能湧上嗓子眼，又被關漓咽回去！
沒料想洞裡竟會有人！
慌亂間，她已經被拖拽進矮洞裡麵，身體憋屈匍匐著。
口鼻驟然被陌生手掌捂住，一道低沉男聲，鑽進關漓耳裡：
“噓！”
矮洞裡突然擠下兩個人，光線昏暗，驟顯逼仄；
男人躬著腰，唇近乎貼著關漓耳畔，喘息略微急促，用氣聲繼續道：
“想活命就彆吵！”
關漓抱著孩子，背脊貼著男人胸腹，坐在了他大腿上，兩人的距離過分曖昧和詭異……
很快就穩住了心神，關漓帶動他濡軟厚實的手掌，微微點了點頭。
口鼻呼出的氣息，全噴灑在男人的掌心，奇怪的是，關漓嗅到一股血腥味，似乎就來自他的手……
這男人是誰？為什麼滿手是血？
見關漓順從，男人緩緩移開手掌，聲音低啞：
“從我腿上下來，坐到裡麵去。”
這人允許她藏身於此，關漓也識趣，沒有多嘴探聽他的來曆，小心翼翼摸索起洞壁。
隻是片刻，洞外就有腳步聲紛雜而至。
此時關漓才微抬起臀腿，懸空著，聽見外麵吵嚷的搜捕聲，頓時僵滯不敢動彈。
她右臂摟孩子，左掌扶牆，臀尷尬半懸，蹲在男人膝蓋上，像準備蹲下撒尿一樣……
汗珠滑落到關漓臉頰，胯骨的疼讓她渾身發顫。
——“快過來！這兒有隻草鞋！”
——“啊！你們快看坡底，那妖婦是不是摔下去了？”
外麵聲音吵嚷，是村民們發現了關漓作誘餌的草鞋。
緊要關頭，關漓豎直雙耳，苦苦硬撐，怕被聚集在附近的村民發現山洞有動靜。
昏暗狹窄的洞裡，兩個陌生人距離如此近……
男人約莫也有些煩躁，看不得她慢吞吞，於是抬起一隻手掌，攙住關漓，想助她一把，輕輕將她往裡側推。
逃跑了這麼久，胯部又受了傷，關漓毫無防備，他這一攙扶，反而弄巧成拙……
“duang~”她堅持不住，臀重重往下一坐！
“嘶~”男人不耐煩低吟了下，用氣聲警告：
“你彆添亂！”
關漓雙頰微燙，他膝蓋硌著她屁股了，坐著歇息了一會兒，也用氣聲回囈：“抱歉。”
她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一雙幽深的雙眸，在昏暗中瞪了她片刻，沒再作聲，算是默許了她坐在他身上。
兩人就這麼，以前後疊坐的姿勢，艱難蝸在狹窄山洞裡。
洞口一側雖然有草叢遮擋，可暴露風險大，兩人此時都躲在洞口右側的凹角裡，如同兩尊石雕，一動不動……
鼻尖嗅著草葉和血腥混合的氣息，關漓不動聲色扭頭，用餘光打量起男人；
借著昏暗光線，察覺男人左臂彎曲，手掌約莫按在大腿位置。
應該是大腿外側受了傷，傷得不輕，她猜想。
洞外。
村民們邊發散在附近搜尋更多線索，邊爭論不休。
關漓收回打量的餘光，雙眼緊盯洞口，留心偷聽——
“慢著，彆下去！”
是李田英那老婦，突然高喊一聲，打斷了嘈雜的聲音：
“這鞋不對勁兒啊！”
“鞋有什麼問題？”有村民追問。
聞言，關漓立即如一根繃得欲裂的發絲，心率暗自往上飆。
李田英扯著潑辣嗓音，語速飛快：
“那妖婦奪舍附在大山媳婦身上，形體沒變化，但這鞋又長又寬，哪裡像是女人的尺碼？”
“大夥兒想想，咱們這麼多人一路追逮，都沒抓著她，她會失足摔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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