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這頤指氣使的模樣,看得人心裡來氣。
沈冬七手掌撫過自己左腿,淡淡道:
“我是病人,要吃飯你自己弄。”
他還發著高熱呢,方才緊急自救,又動了真氣,除非天塌了,否則彆想他下床走一步。
聽見他拒絕,關漓毫不意外:
“你不用吃飯?”
“我還以為你這樣刀口舔血的男人,無論是腿瘸了還是手斷了,都要逞強一下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本意隻想嘲諷一下他而已,也沒真要他一個又病又瘸的人出來剁兔肉。
話音才落,關漓杏眸盈滿了笑意,望向他。
果然,就見他瞪著眼,氣得跟個河豚似的。
關漓唇畔漾起抹笑,輕哼著小曲兒,轉身出了木屋。
天氣當真不好,外頭又下起了濛濛細雨。
關漓抬手遮擋頭頂,小跑向那口土灶。
灶上還架著鍋,她彎腰揭開鍋蓋一瞧,裡麵的肉粥燉得黏爛,粥麵還飄著鍋灰屑……
看不出是什麼肉煮的,半點食欲也沒有。
想起那兩個獵戶生前的醃臢樣,言語間似乎還吃過人肉,這鍋裡也不知有沒有放奇怪的東西……
關漓卷起雙袖,端起鍋,往旁邊的泔水桶一潑。
一鍋粥全倒個精光。
屋簷下放著水缸,關漓舀水刷乾淨笨重的瓦鍋,回到屋裡,蹲在地上,哼哧哼哧宰割棄兔肉來。
聽見她在堂屋裡來來回回的動靜,沒多久,就聞見了肉香味……
他不禁然好奇,瞥了眼房門兩具死屍,她當真沒有分毫心裡負擔,在旁邊剁肉煮起了飯來。
食物的香味像把鉤子,探進房裡,勾得他腹中饑餓感十足。
沈冬七終於忍不住,撐坐起身,慢慢瘸著步伐出了堂屋。
路過屍體時,他低頭,一眼就認出屍體額頭的燙疤印記。
他半個身體斜倚在門框,墨眸盯著關漓蹲在堂屋門口塞柴火的背影——
土灶是能挪動的,這女人竟硬生生把那麼笨重的灶,搬到了木屋門口?
“是逃犯。”沈冬七眸底閃過深邃,忽然開口。
“誰?”關漓詫異扭頭,和他投來的視線銜接上。
大約是生火時不小心,她鼻尖蹭了一抹黑灰,瞧上去有些滑稽。
沈冬七抿唇,掩住臉上的笑意:
“他們額角的烙印是囚犯的刺青,應該是逃脫後,故意燙傷毀掉了。”
關漓怔忡,隨後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麼變態!”
關漓又塞了一根木柴進灶膛裡,心裡腹誹:
既然是逃犯,又這麼變態,不知有沒有藏金銀珠寶什麼的?
她正缺銀子呢!
等逃出這一帶後,想辦法弄個假戶籍,租個房子暫時安頓下來,再去尋找孩子的生父……
心裡這麼想著,關漓有些呆不住了,扭頭朝沈冬七招手:
“你來看火,彆讓粥溢出鍋,我要去解手!”
她說話大大咧咧的,沈冬七眉心不禁微擰。
還沒等他應聲,關漓就已自顧跑出了木屋。
冒著小雨,關漓繞著木屋觀察了一遍,又特意去臭氣熏天的茅房裡看過,也沒看出來有埋寶藏的地方。
她有些喪氣,灰溜溜回到正門,臉色有些不好。
見她挎著臉,沈冬七下意識脫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