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胸前猛地一冷,衣襟被她粗魯往下扒!
“你乾什麼?”
他心驚肉跳,顧不上雙眼被布條蒙罩,一雙厚實的大掌死死摁在她手背上。
關漓答得直截了當,“幫倔驢脫衣服!”
“你……我……”沈冬七飛快奪回自己的衣襟,轉身把背影留給她: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來!”
被一個女子,一而再地扒衣服,他顏麵何存?
臉都丟儘了!
再也不用關漓催,沈冬七扯下布條,就飛快脫去上衫,鋪到木桌上。
他雙頰發燙,拎著熨壺。
正要熨燙,耳後傳來關漓的腳步聲。
沈冬七身體立即繃緊,退後幾大步,熨壺擋在胸前,警惕問:
“你……又要乾什麼?”
他已經照她意思去做,在熨衣物了!
關漓白了他一眼,抱起木桌上的孩子:
“你毛手毛腳的,我怕你傷到我女兒!”
話落,轉身回到角落裡,離他遠遠的,滿臉嫌棄。
被她目光掃視著,沈冬七有些不自在,斂眸低斥:
“你轉過去,一個女子,成天盯著男人的胸膛,是不知羞恥!”
關漓嗤了一聲,滿臉不在乎:
“那你一個男子,成天光著半邊身子,在我麵前晃蕩,是知羞還是不知羞?”
裝什麼清純少男?
“我哪有?你胡扯!”沈冬七脖子都紅了,在燭火下背對著她,氣得背脊一抖一抖的。
他背上肌肉也發達,鼓鼓伏伏的,關漓眸底掠過一抹微光,故意譏諷道:
“嘖嘖,還特意崩緊了身體,把一身肌肉展示給人看呢?你這外冷內熱的性子,悶·騷得很……”
沈冬七:“……”
熨壺“咚”的一下,墩在桌麵上,他咬緊了後槽牙,用力熨衣物。
他一個未經情事的男子,何必要在這種事上,跟她一個寡婦鬥嘴?
樹不要皮無命,人不要臉無敵,她性子不害臊;
他怎麼吵,都是吵不贏她的!
沈冬七心裡生悶氣,手中的熨壺狠狠碾過衣衫,隻把這桌上的夏衫當成此時的敵人,一遍又一遍地炙烤!
見他識趣閉嘴,關漓唇畔勾勒出彎彎的笑弧,眉眼帶笑,也沉默移開了目光。
她半蹲著,前腳掌並攏踮起,後腳跟托著自己臀部,以此來減輕腿部的麻脹感……
後半夜,雨勢逐漸收停。
夜風夾著微涼,嗚嗚地卷過屋簷,燈芯被風撲滅,屋子頓時陷入寂黑……
翌日。
關漓是被外麵的鳥叫聲吵醒的。
昨夜經曆了風雨,蹲著勉強眯了一覺,重新掀開眼簾,頓感疲倦。
站起身,雙腿已經不受她控製,踉蹌了兩下,手臂撞到牆上,才沒有摔倒。
沈冬七被她驚醒,啞著嗓音低聲囑咐一句,就拎著熨壺離開。
兩人在天色微明離開了船塢,沿著泥濘的土路,前往福縣鬨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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