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份賞銀,她必須要拿到手!
退出人群,關漓思來想去,自己無親無故,眼下能幫自己拿賞錢的,就隻有空陽一人了。
關漓低頭籌算著,若是空陽同意,能以她的名義,把治稻紋枯病的農藥獻給衙門,就最好不過……
低頭瞥見鞋邊的影子,時候也不早了,出來這麼久,星河該餓肚子了吧?
她抬頭,舉目四望,袖口輕搌下顎的汗珠,快步朝菜市方向去。
今日掙的銅板不多,她摳摳搜搜數了十五枚銅板出來,買了最廉價的糙碎米。
背簍變得略沉,關漓緊了緊肩帶,立即往庵堂裡趕。
途徑無人的草地,樹木稀少,曬得她汗珠也是滾燙的;
到了半路的池塘,關漓渾身燥熱,立即卸下背簍,抱在懷裡往水邊奔去……
蹲在水邊豐茂的蘆葦叢前,她佯裝洗手,扭頭觀察附近。
確認沒有人跟蹤後,才借著遮掩,快速從空間裡舀出顆粒飽滿的白米,摻進泛黃的糙米裡麵,又故意抓了兩把泥沙灑在米裡,用手攪撥均勻……
夏日風燥,她鞠水洗淨臉上的妝容。
麵頰沁涼,舒服些了,關漓這才繼續踏上蜿蜒的土路。
回到添粥庵,遠遠就聽見女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關漓三步並作兩步,把背簍往門邊一放,就忙不迭奔回廂房裡。
房內。
空陽抱著孩子來回踱步輕哄,正一個頭兩個大,突然看見她,就宛如看見了救星,滿臉驚喜:
“阿彌陀佛,好了好了,你娘回來了,彆哭了……”
關漓單手接過女兒,順勢把用剩下的十文錢交到她手裡,解釋道:
“今日賣菜掙了二十五文錢,其中十五文錢買了糙米,縣裡出了些事,我心急回來同你商談,就沒趕得及去買香燭。”
空陽立時緊張起來,忙問:“難道江家少爺又……”
“不是不是,”關漓忙安撫她,摟著孩子輕輕顛晃,繼續道:
“縣裡很多稻田都感染了雲紋病,連衙門也驚動了,派了生石灰,還貼了告示,但是……”
啼哭聲實在刺耳,關漓被吵得頭疼,隻好催促空陽先出去:
“等會兒再說,我先喂喂星河。”
閂上房門,她迫不及待從空間拿出奶瓶,堵住女兒哭嚎的小嘴。
吃飽喝足,女兒不再哭鬨,關漓才放心開門出去。
空陽一直在門外候著,見她露麵,立即問道:
“施主,糙米裡怎麼混了這麼多白米,而且份量也過於沉了,是不是錯拿了彆人的米袋?”
邊說著,她蹲下去,翻開背簍裡的蒲草袋子,露出裡麵黃白相摻的米粒。
“是今日運氣好,出門遇貴人了。”早料到她會提問,關漓已經準備好答案了,唇角挑起笑意,道:
“我從米糧店糴完米,路上瞧見有個人米袋子破了,漏了不少出來,趕緊追上去提醒;
我瞧她衣著打扮是個富庶的,買的都是上好的秈米,打算幫著撿起來,誰知那人竟嫌米混了沙塵,就把地上的漏米全送給我了!”
空陽驚愕張嘴,有些不敢置信問:
“南無阿彌陀佛,世間竟有這樣奢靡揮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