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陽深深凝視她一眼,低聲道:
“姐姐不用為我冒險爭辯了,江家少爺就是要全縣百姓都參與進此事,把咱們推到風口浪尖上,咱們騎驢難下,不答應,他肯定也還會有後招……”
她表情無奈,伸手摸了摸關漓懷裡的孩子,“星河嗓子都哭啞了。”
關漓低頭,孩子滿臉淚痕,早已哭不出聲了,可憐兮兮地窩在她臂彎中。
空陽聲如蚊呐,壓低了氣聲,囑咐道:
“這樣也好,我把江少爺和百姓們的注意力,全引到金玉橋那邊,姐姐就能抓緊時間,安心做想做之事了。”
兩人額角低著額角,在小聲交談,四周百姓也在喜笑顏開,紛紛轉變了態度——
“早該這樣了!”
“我就說空陽大師慈悲為懷,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咱們的田枯死……”
“……”
日落西山黃昏至,蚊蟲也開始活躍了。
江璟房脖頸被蚊子追著叮咬,失去耐性,催促道:
“那還等什麼?走啊!”
空陽扭頭掃了他一眼,轉身麵朝白主簿,道:
“貧尼還有個請求,希望白主簿答應。”
“江少爺屢次帶人來搗毀我添粥庵,貧尼去金玉橋祈福期間,希望白主簿能派衙差駐守,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好說。”白主簿立馬點頭,立即指派了幾個人,吩咐道:
“你們五個留下,其餘人,和鄉親們,通通都隨空陽大師離開庵堂,未經允許,不得再來叨擾!”
天色已晚,百姓們心願達成,自然不想再逗留,立即簇擁著空陽,紛紛往外走……
沈冬七幾個雜役,被留了下來,和關漓一起,站到屋簷下,避讓人群。
江璟房扭頭,看見關漓並未動身,立即出聲:
“她和空陽大師形影不離,也應當一起去祈福!”
眾人聞聲收住步伐,扭頭,目光如同箭矢般射向關漓。
關漓目光冷意森森,回視江璟房。
空陽強在她前麵開口,道:
“阿彌陀佛,施主母女兩隻是暫住在庵堂裡的香客,不必參與祈福。”
本以為能打發掉江璟房和眾人。
可誰知,江璟房不依不饒,眉毛往上一挑:
“暫住?怪不得瞧著麵生,從未在縣裡見過你,不知這位香客是哪裡人士,那麼多庵廟不住,怎麼偏偏來這破敗不堪的添粥庵上香暫住?”
關漓冷嗤一聲,反唇相譏:
“江少爺好奇心這麼重,平日看見個挑夜香從你麵前路過,你也要追上去嘗嘗鹹淡咯?”
話落,人群中立即爆發出一陣笑聲。
百姓們忍俊不禁,察覺到他眼風掃來,急忙捂住嘴巴,改成偷笑。
江璟房氣急敗壞,“你……!”
他幾步邁向關漓,破口罵道:
“你彆想狡辯,本少爺隻見過你帶孩子,卻從未見孩子的父親出現,要我說,你身份肯定見不得光,才要躲在這破庵堂裡,有本事就把戶籍拿出來看看!”
說著,伸出手,卻不是平攤索要的手勢,而是掄圓了胳膊,像要扇人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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