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七從懷裡摸出一隻木哨子,身影消失在後門。
片刻,樹林裡傳出了鴿子的咕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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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漓把自己關在房裡,仍舊警惕著。
為防沈冬七暗中偷窺,她不再動用空間,忍著黏膩蠕動的觸感,手伸進竹簍,撈起培育好的變異蚯蚓,丟進灰粉之中。
她盯著被灰粉裹住的蚯蚓,思索:
昨夜施的藥之所以見效快,是因為她特意加重了變異蚯蚓的含量。
而江家實驗田第一次施藥,之所以見效甚微,也是因為當時她還沒發現空間裡的變異蚯蚓,藥方裡隻摻混了少量,隻以為是濃縮溶液和土方子合二為一的功勞……
那麼,這次隻需適量增加變異蚯蚓的用量,說不定誤打誤撞,還真應驗了那句謠言——能讓稻田一夜間起死回生?
想到此,關漓心情不禁更加迫切了:
今日陽光烈,天助我也,必須加快速度,爭取在日落前把空陽救回來!
適應了蚯蚓的觸感後,關漓全神貫注,撈起一把又一把的變異蚯蚓,丟進麵前的盆盆桶桶裡。
她隻需調配蚯蚓含量,因此,也不費多少時間,就把藥方配好。
隻剩搗爛曬乾這最後一個步驟,關漓打開門,目光掃了眼院子,隔著距離,找到了杵在後門的沈冬七。
她朝他勾勾食指,“過來。”
沈冬七不為所動,輕哼一聲,故意偏開視線,吹起了口哨曲。
熟悉的鄉野小調響起,關漓麵露無奈,道:
“大不了我自己動手就是!”
她返身回屋,半拖半拽,把那些笨重的盆桶袋簍等容器,重新挪到院子裡。
陽光充足,灑滿整個院子。灰粉裡的蚯蚓和螞蟥都被悶死了,一動不動。
關漓盯著腳邊的木桶,略微遲疑:
土法的藥方,遲早要撒進田裡的,隻要地麵乾爽,沾點塵土也不礙事。
於是就把東西全倒在陽光下,用鋤頭攤曬開。
忙了小半刻,免不得又熱出了滿身的汗,關漓用手背悄悄蹭了蹭胸口,表情劃過隱忍:
這麼熱的天,乳·貼被汗水浸濕,胸前仿佛趴了兩條螞蟥,牢牢吸嘬著皮肉。
但也比肚兜好多了,忍一忍吧。
關漓緩緩籲出半口氣,忽略身上的不適感,一抬頭,發現後院裡地方不夠曬了,治好彎著腰,繼續拽起盆桶,往更開闊的前院挪。
沈冬七看她前後院來回跑,有心想上去幫忙,又放不下麵子。
他默默等著,視線追隨著她忙碌的背影。
可等了許久,關漓悶不吭聲把活兒全乾完了,也沒再和他開過口……
沈冬七薄唇抿直,站在後門陰影裡,看她累得氣喘,在門口囫圇擦了擦汗,就回屋把孩子背出來,拿起竹簍和油布傘,向他走來。
擦肩而過時,沈冬七終究沒忍住:
“你去哪兒?”
雖是下午了,可太陽的餘毒尚在,她怎麼又要急不可耐地帶孩子出門……
關漓步履略滯,隨後繼續大步朝前邁,回答道:
“某人說不會再幫我,我隻好親自去江家實驗田裡,看看進度。”
她“嘭”的一下,撐開油布傘,擋住自己大半個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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