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容霜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紮紮實實的痛。
紀樾不停安慰她,聽著溫潤低醇的聲音,她逐漸平穩。
他的聲音有麻醉效果,恰似高山瀑布下撫琴,激蕩起的清涼粉霧撲麵,清爽又愜意。
不久,背部涼冰冰的,極大舒緩灼痛,紀樾在她後背糊上一層膏體,貼上保鮮膜,道:“工程竣工,辛苦了。”
“兩個小時後可以摘掉保鮮膜,用清水清理掉膿水,洗澡時沐浴露不能觸碰傷口。”
“傷口會結痂起皮,會很癢,要忍住彆撓,可以塗抹修複膏輕輕撥,記得要忌口,10天內禁酒禁辛辣。”
容霜往後瞧,創麵通紅,火辣辣痛,象征自由的飛鳥成為她肉體一部分。
因一時叛逆選擇大破大立,狂熱褪去後,歸於平靜,內心又泛起零星落寞。
“由此定性,再也祛不掉嗎?”她盯著創麵自言自語。
紀樾笑笑,他脫掉手套,做好消毒,摸摸她腦袋:“5天之內有掉色,可以找我補色,如果反悔,要等傷口徹底痊愈,才能洗掉哦。”
“無論進或退,都要付出代價。”
“好。”她精神渙散,空洞地望著某處發呆。
紀樾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她迷糊雙眼頓時恢複光華。
他湊近,掀起淺淺梨渦笑,柔聲問:“怎麼?後悔了?這小圖案能顛覆你當前狀況?”
容霜低頭苦笑,她也迷茫,不知道嶽麟看到會是什麼表現。
如果被他順藤摸瓜發現是紀樾幫她紋的,可能產生摧枯拉朽的毀滅反應。
再然後,兩人徹底決裂,她成了他人生檔案中不可提起的瘋癲女人…
想到這,容霜倒吸口涼氣,即使要分開,但不至於如此慘烈,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她淡笑搖頭,企圖掩蓋失落:“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失落的不止她,沉寂片刻,紀樾緩緩道:“好,我送你到村口。”
回到家,容霜按照紀樾交代做好清潔護理,換上寬鬆衣服,把自己遮蓋得嚴嚴實實。
自從兩人鬨開,嶽麟隔三岔五不回家變成天天準時回家。
除了拌嘴,冷戰,基本相敬如賓,兩人比以前更和諧。
尤其這幾天,她和嶽麟停止爭鋒相對,回到老夫老妻相處模式。
房子早就找好,但她幾乎忘記要搬走的誓言。
容霜百般無賴刷著朋友圈,很快刷新出一條最新消息。
舒嫿發文,文案:即使當前陰霾重重,但我相信總有天撥開雲霧見明月。
配圖是兩隻相握的手,明顯一男一女,大手她熟悉,小尾指根部有顆小黑痣,是嶽麟的。
兩人的中指各配戴情侶同款戒指,新的她未見過,發表時間是一分鐘前。
全身似乎爬滿螞蟻,蟻酸注入腐蝕得她肌膚坑坑窪窪,連呼吸都帶顫。
她都懷疑頭頂有神明監督,一旦自覺良好,大棒就會落下敲響她,提醒她繼續前行。
明明是她自己放不開,卻投射到渣男身上,自作多情認為他和自己一樣舍不得。
容霜起身回客房睡覺,她決定明天一早就搬家。
第二天大夢初醒,她翻身緩過神來,便起身打探。
轉了一圈,屋子裡任何東西沒變,很顯然,嶽麟昨晚沒回來。
很諷刺,是她先提出搬家,他搶先以身作則。
脫弓的箭,沒有回頭路,一切塵埃落定。
容霜回到客房洗漱打扮,拉著行李離開前,她最後仔細打量住了3年的家,關門。
她打車來到新住處,用一天時間打掃清潔,尚且有模有樣,可以住人。
打掃累了,容霜躺下憩息,估摸著往後日子,接下來還要動手整改房子,會是忙碌又充實。
她掐指算,算上同學聚會,冷靜期結束後親自領離婚證,和嶽麟總共需要見麵兩次,之後便沒有理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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