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得明天才能過去。”
秦淩隔著一段距離和沈源對視。
他低聲回應電話那頭的人。
“我得先見個朋友,有點事情要耽擱。
老爺子先研究吧,消息越細致越好,等我明天過去再談。”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崔元大概也沒想到。
他活到這個年紀,上趕著給人幫忙,還有被人擱著的一天。
“行吧,你人能來就行,到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反複道謝後,秦淩回到病房邊上。
“抱歉。”
“接個電話一直道歉乾什麼。”
沈源不在意地笑笑,“你來不來我都是在這兒守著。”
他的視線落在觀察窗上,看著裡麵失去意識的人,眼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心疼。
“她狀態越來越差,說是心臟功能有缺陷,不足以支撐日常活動,現在惡化到越來越虛弱,人時不時就得這麼來一下子。
我每次看到她忽然昏睡都得害怕她是……”
他苦笑一聲。
把這些事說給一個學生聽,他自己都覺得不妥。
可無處宣泄的苦痛積壓太久了,他無人訴說,實在控製不住自己。
秦淩聲音也放輕不少:“院方態度還和之前一樣?”
“嗯。”
沈源又歎了口氣。
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輕教授,如今整個人都蒙著一層灰,總歎氣,總是把無力和無奈表露在臉上。
“說實話,這家醫院能收留她拖延到現在都不錯了。”
沈初薇病情特殊,她要是出點事,不管死在哪兒,都會對醫院的名聲造成極大影響。
院方不肯接受如此危險的病患,家屬也沒辦法。
也不知道沈源額外花了多少錢,才找了個私人醫院給沈初薇吊著命。
“手術……暫時做不了。
我認識的人裡,能做這個手術的一共也沒幾個。
唯一各方麵都合適的醫學大師請也請不來,說是忙,抽不出空。”
沈源說著,緩緩笑了起來。
“我這個哥哥當得挺窩囊的。
說是風風光光的大學教授,研發什麼新興的新科技。
等重要的人生命垂危時,我卻隻能隔著一道玻璃看著她生命流逝。”
秦淩看得心裡難受,伸手拍了拍沈源的小臂,表示安撫。
“沈教授,彆這樣。
您教書育人,積了那麼多福,和妹妹肯定都是有福之人,老天保佑的。
那個大師那邊,不能再爭取一下嗎?”
沈源無力地笑了兩聲。
他當教授當到現在,居然還要個學生來哄。
“爭取不了。
老熟識,以前有過交流。
他說是忙,其實意思還是覺得這個手術太麻煩。
害怕行程太趕,倉促之下出什麼問題,到時候負不起責。”
關係越客氣,這種事越要慎重。
秦淩能理解那個大師的想法,作為等待救援的人,他也沒辦法逼人家施救。
但若說大師……
秦淩思忖片刻:“我還認識個人,說不定可以來幫忙看看。
但情況比較特殊,得看教授願不願意。”
他上一次接觸這種方麵的大師。
還是在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