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第一反應不是惱火,而是心慌。
他嘴角抬了幾次,重新笑出來:“怎麼會?
這大喜的日子,我怎麼會說那種晦氣話。你肯定是聽錯了。”
齊露笑著點頭。
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背後發涼。
“秦叔叔說話真有道理。
我隻有一點沒懂,斥責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叫晦氣?
要我說,惦記著該死的人不是更晦氣嗎?”
秦政臉都綠了。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這女的是要戳他心窩子。
是在罵他的寶貝兒子!
他也想發作,恨不得抓起兩套餐具砸在這兩個畜生臉上,讓人把他們轟出去。
但一想到齊家深厚的底蘊,想到這兩個小畜生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那股氣又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秦政指甲掐著肉,硬著頭皮打哈哈:“齊小姐真會開玩笑,今天到場的可都是我們著重邀請的賓客。”
他胡接了句,轉頭趕緊說好話,急著把這話題揭過去。
“齊小姐今天這身真好看,走到哪裡都是大家視線的焦點。早知道你有時間,我們家秦冰肯定會給你發邀請,讓你來做伴娘的。”
齊露回頭看秦淩一眼,見秦淩不像生氣,才沒繼續糾纏令人難堪的話題。
但不代表她能接受秦政現在說的話。
“秦叔叔和我了解的一樣啊。”
在秦政期待的眼神中,她笑容漸漸落下去,聲音裡帶著冷意,“還真喜歡不客氣地指揮手邊能利用的一切。”
秦政緊緊咬住口腔內側的嫩肉,疼得麵部肌肉抽搐了幾下,才勉強保持清醒,逼自己不管聽到什麼都微笑應對。
得益於他的堅持,這場談話並沒有崩壞。
也就有了起初那一幕。
對著秦政這張臉,秦淩實在不想給麵子:“我們坐哪裡都一樣。
她要來的事我提前和秦珊說過,很顯然,她有做準備。
你要是想這時候追究婚禮細節沒通知你的問題,我建議你去找個沒人的地方。”
婚禮即將開始,入場的賓客越來越多。
吵到現在,附近已經有不少人在看戲。
其中有不少秦家的合作夥伴,還有秦政原本打算攀關係的林家的人脈。
想到是什麼人在看,他一口牙幾乎咬碎,硬是笑著擴大音量:“你們能來祝福就比什麼都重要了,自家人說那麼多客氣的乾什麼。就這樣吧,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還有事要忙。”
狼狽地留下這麼句話後,秦政匆匆離開。
齊露半靠在秦淩身上,湊近了小聲問:“這樣是不是影響不好啊?”
秦淩挑了挑眉。
齊露態度轉變太快,驚訝過後,他隻覺得好笑。
“怕什麼,反正丟的是秦政的老臉。”
人們在合作之前常會簡單調查對方,許多人對秦家內幕其實有所了解。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大家都在悄悄打量著聚光燈下的璧人。
“這就是自己創業那個?聽說打小就看冷臉的。他突然出息了,老秦臉上當然管不住。”
“腦子轉得快,動手也乾淨利落,是個好苗子啊。”
“旁邊那個是齊家小姐吧,倆人還真般配。”
祝福也好,憐憫也罷,秦淩通通接受。
他沒拒絕眾人靠近,原因隻有一個。
他沒找到想找的人,所以要林恒來找他。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鐘,唏噓聲中就出現了一道陰陽怪氣的嘲諷。
“當然厲害,腳下踩的是身邊人的屍體,房裡躺的是師長。這樣的人生履曆,不出本書都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