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腦子好得很,幾個小時前才見過的人,怎麼會不記得。
他了然地放下簽字筆,拿著手機起身。
“他又去求您了?”
“話不能這麼說嘛。”
齊白也知道這事不好概括,斟酌著說,“是這樣啊,他剛入行的時候就和我有合作,這麼多年呢,關係確實一直不錯。
彆的不好多說,但品性是可以保障的。
剛剛我去查了查,他說的那些不是賣慘,是家裡有人生了大病,積蓄為了吊著命砸得差不多了。
新的手術要定日子了,但是他手裡的錢交完手術費就剩不下多少,到時候照樣死命一條。這是難題啊。”
手術費隻是最基本的費用。
術後恢複和用藥都需要錢。
光是icu天價的病房和基礎護理費用,都能算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著急忙慌地參加這種門檻不高的活動,低價拋售手裡的東西。
這是真正的缺錢救命。
聽完齊白的描述後,秦淩沉默了很久。
他隻問:“需求呢?他希望我做什麼?”
要是想借錢,齊老肯定是更好的選擇,輪不到他一個剛嶄露頭角的小年輕。
那所謂的合作,總不能是焦洪看中他的口才,要請他去賣貨。
“說是手裡有個寶貝情況複雜,想找你聊聊。”
齊白沉吟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是想著好事一樁,才幫忙解釋一句,搭個線。
你要是覺得不放心,我給你安排個保鏢陪著,或者不去也行,我去拒絕。”
秦淩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人命一條。
他知道經營一個幸福的家庭有多艱難,自己在這上麵摔過跟頭,就更見不得彆人失去希望墜入深淵。
更何況,齊白的麵子擺在這裡。
齊老答應過的事情,他再給踹回去,多少要讓齊白難辦。
“不用,能救人是好事,辛苦齊伯伯特地去溝通調查了。”
秦淩摸了摸口袋,找出那張沒來得及丟掉的名片。
“我找到他電話了,這就打給他。回頭來給您報信。”
齊白感慨歎息,連連點頭:“好心的孩子。注意安全,有事打給我。要不你還是等等,保鏢很快就到。”
“真不用。”
秦淩起身,拎了件外套,順便給楊諾諾比了個手勢,讓她先看著處理緊急的事,“我這就過去,您等著就行。”
從後門離開服裝店,秦淩循著名片上的電話打過去。
“你好,是焦先生嗎?”
“秦……秦淩?”
焦洪試探著喊了一聲,聽到秦淩肯定的回答後,他幾乎喜極而泣。
不枉費他舔著個臉幾番哀求!
“我這就,這就把我家的地址發你,東西在這邊放著。”
他為了這事吃不下睡不著,每天睜眼閉眼都在想,索性把東西放在自己房間,成天守著琢磨。
秦淩心中有幾分感歎。
在圈子裡混這麼多年,還能多次和齊白接洽的古董商,掙的錢肯定不會少。
如今也算是淒慘落魄。
他順著焦洪給的地址找過去,進了一個保安都沒有的低檔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