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魚其實是低價買的死魚?”
齊白抬眼,看向桌上這些菜,“你缺錢就跟我說,沒必要眯這倆菜錢。”
齊露臉都黑了幾分。
她假咳一聲,把這奇怪的話題揭過去:“是秦淩有東西要給你。”
在齊白疑惑的視線下,秦淩從書包裡把那卷畫拿出來。
“無意之間發現的,想著齊伯伯可能會喜歡,就給您帶來了。您看看,是不是您喜歡的那個。”
“我?”
齊白笑嗬嗬地接過畫,心裡高興得不行,嘴上還要責怪一句。
“上門還惦記著送禮,不知道的以為咱倆不熟呢,跟你說了來這兒就跟回……回家似的……”
他嘴裡的客氣話都沒能說完,心思就全被那幅畫勾走。
畫中身影無比熟悉,曾多次造訪他的夢,但每回都隻讓他看見一個虛虛的背影,不會因為他的呼喚或眼淚回頭。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還有機會見到畫中人。
齊白無意識做吞咽的動作,才發現自己眼淚在往上聚。
他趕緊移開視線,眨眼把眼淚憋回去,感慨地笑道:“你有心了。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從哪找到這東西的?”
“彆的文物販子手裡。”
齊露語氣裡藏著憐惜,“我當年就跟您說過的,這東西八成是被偷了。您看您,這麼多年還一直內疚。”
齊白想說點反駁的話,張嘴卻是歎氣。
他也不知如何解釋,隻能幽幽看對麵二人一眼:“你不懂。
等秦淩出點什麼事,你就知道我當時的心境了。”
秦淩:“啊?”
幾人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秦淩猶豫著:“那我去出點事?”
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你咳、咳咳……”
齊露剛好一口辣椒吃進嘴裡,聽得被自己口水嗆住,狼狽地偏開頭找紙巾。
秦淩趕緊給她拍拍後背,又遞紙又遞紙,折騰了幾分鐘才把齊露眼淚哄下去。
這麼個插曲過去,幾人也沒心思鬥嘴了。
隻有齊白心裡還有點不高興,當著另外兩人的麵唉聲歎氣:“難怪你倆得空就悄悄躲房間,都不跟我說話。女兒大了啊,以後就是彆人的棉襖咯。”
齊露直給他鼓掌,鼓勵他繼續。
“再說兩句,一次性把狀告完,說不定媽今晚就會回來罵我。”
齊白瞪她一眼,心裡還是化不開的萬分惆悵。
如果可以,他也想在夢中和愛妻一敘。
“齊伯伯你彆誤會,我是想著有些話讓齊露姐來和你說比較好……”
秦淩這時候才想著解釋一句。
他真沒有離間父女倆的想法,隻是覺得齊露更了解齊白現在的情況。
由她來說,會讓場景氣氛不那麼僵硬。
誰知道齊露這時候倒活潑起來了。
“她知道個什麼啊。”
齊白靠在椅背上,筷子搭著碗,忍了又忍,心裡那點事還是沒藏住。
“畫這畫的時候,齊露都沒在我們身邊呢。
那會兒才是真的自在啊,青山綠水,閒雲野鶴,住在山林小屋裡,也比這處處方便的現代化大都市要舒服得多。
可惜,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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