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個時候溝通沒這麼便利,很多事情電話說不通,光讓手底下人來回送文件和傳話也沒法解決一切。
老太太心善溫柔了=,對此多有寬容,還讓齊白安心去處理工作,說她自己待在木屋裡也能好好的。
齊白信了。
但他沒想到,森林裡危險的不止是猛獸,還有來勢洶洶的熱病。
“後來檢查的大夫告訴我,她是被林子裡的蟲子沾了,遭什麼細菌病毒的感染。”
齊白用力抹了把臉,越說越想笑,笑得聲音發顫,“說是起初會發熱乏力,那時候她就沒當回事。等到病急攻心,忽然發作,她求救的機會都沒有,生生熬死在床上,好一陣子沒人發現。”
等他帶著助理回到山上,母親斷氣已久,屍體倒在床邊,其上甚至有被啃食過的痕跡。
當時年輕的齊白如遭雷劈,上前想急救挽回母親,卻被助理死死拉住。
事後那些人還跟他說,毒蟲攜帶的病毒有傳染性,幸好他們把齊總叫走拖住,否則齊總也要陷入危險了。
齊白差點被氣死,跟那些人大吵幾架,為此消極好一陣。
直到年幼的女兒哭著找他,他才逼自己重新站起來,好好處理麵前的事。
母親走了,但他還有妻女,他要把女兒養大,要對得起手底下靠他吃飯的人,否則九泉之下都沒臉見老太太。
這樣的信念支撐齊白到如今,他看著偌大的家業,卻依舊覺得心裡空了一塊。
“爸。”
齊露主動抱住齊白,拍著他的後背,小聲道歉,“我不知道這些,對不起啊。”
祖母去世的時候她還小,對很多事情都隻有模糊的印象。
甚至不清楚祖母的死如此悲痛。
齊白緩慢地搖頭,也一下下拍著女兒,跟哄小孩似的:“我怕她怨我,不敢去麵對之前的事,處處回避。這早該讓你知道的,不是你的錯。”
一直壓在心上的事情說出來,齊白堵著的那口氣通暢不少。
他收起情緒,笑容自然地推開齊露。
“好好吃飯去,光聽故事,菜都放冷了。”
齊露見狀也掛起嘴角,附和一聲,叫下人過來熱熱菜。
等待的空隙,幾人又說了些互相寬慰的話。
內容越說越感慨,他們的注意力也轉移到那副畫上。
“怎麼盯著看啊?”
齊露發現身邊的秦淩一直沒出聲,才發現他在盯著那幅畫出神。
“這畫意義重大,你再喜歡也不可能帶走。”
秦淩搖頭:“不是喜歡,不對,不是那個意思。”
他含糊答一句,指著畫中人物旁邊的屋子,“我總覺得,這畫有話想說。”
畫的構圖沒問題,木屋很好地融入樹林中,與中間人物互相映襯。
仔細盯著看過一陣,他越發認定畫裡還有彆的線索。
但齊白沒主動提,就說明這些事不該他們知道。
秦淩又把畫卷放下,跟著歎氣。
“大概是遺憾太重吧,回頭我能不能去給老太太上柱香?”
他被齊家人認可,半隻腳踏進門,跟著祭拜也是早晚的事。
齊白眼中情緒莫名,頷首表示應允:“你和齊露商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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