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一直不開心,隻不過愛嬉皮笑臉。”
——陳川
十年前,東州市正明區七都島,老華僑彆墅區某墅一樓餐廳。
可供八人就餐的長方形中式長桌擺在餐廳的中間位置,隻在朝南那頭坐在一家三口。桌子上擺放著豐盛的六菜一湯,雞鴨魚肉無一有缺,可奇怪的是齊齊整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半點沒有被人動筷的痕跡。
“你哪一天隻要有真本事活著,完全不用我們任何經濟幫助,你才有資格過來跟我談獨立和自由!”
一名穿著休閒西裝的中年男人坐在昂貴的真皮座椅上,冷著臉用食指點著餐桌,一字一句朝坐在他右側的一名大男孩說道。
“我”大男孩漲紅了臉試圖反駁。
“我現在完全不明白,你所說的獨立和自由到底是什麼?花著我的錢,一再違背我的意誌,是嗎?你是不是覺得聽了我的話,你就喪失了自我。隻有反抗我,你才能找到你的存在感?
“你這是虛妄的獨立!無根的自由!毫無道理的反抗!”
中年男人一拍桌子,根本沒聽大男孩脆弱的解釋,自顧總結了這次談話。
大男孩噙著眼淚,咬著腮幫子,喉結一上一下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
坐在男孩邊上的中年女人顯然是扮演著家庭中母親的角色。
她皺著眉頭埋怨著丈夫“你跟兒子說話何必這麼刻薄,他還是個孩子?”
中年男人注視著低頭的男孩,語氣並沒有緩和“他已經十八歲,是成年人了。我是要告訴他,現實和真理,會比我說這話更刻薄!”
“夠了!”
大男孩“咣當”一下推開桌椅站了起來,粗著脖子大聲說道“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向你證明,不靠你我也一樣會成功!”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哽咽,眼眶中隱隱蓄著淚光,但是目光堅定。
中年男人看見兒子這幅表情,心裡是有些軟了,可卻依舊板著臉教訓道“到時候,你又怎麼證明你的成功,不是踩在我的肩膀上?”
“你!”
大男孩咬著嘴唇轉身跑出了彆墅外。
我叫陳川,生在商賈之家,錦衣玉食。父母常年不在身旁,所以以金錢彌補陪伴。
所以,我有很多錢,然後有很多朋友。
剛成年,我們就天天泡著東州最貴的夜店,開著最貴的跑車,約著最美的網紅。這樣的日子,過得是真瀟灑快活。
可每次醉酒後從酒店醒來,即使身旁總有佳人依偎,可這心還是像小時候那樣,覺得空落落的,缺少了些什麼。
那個男孩。
不,那個男人
陳川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陳書時,是在警院最後一年的實習期。當時他們被一起分到了外地的一個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食堂裡,對方坦然笑著走向他,將打滿菜肴的快餐盤放在桌子上,隨意坐在了他對麵,一邊吃著熱菜,一邊艸著一口流利的東州本地話
“兄dei,周末出來喝幾杯?”
然後周末,陳書帶著他,還有其他幾名東州的同鄉一起去了當地最熱鬨的一條街,找了一家熱火朝天的路邊小攤吃起了啤酒燒烤。
幾人有吃有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上。
這是一個普通的晚上,沒有尊貴的vvv,也沒有貌美如花的妹妹們,更沒有家室顯赫,全場由他買單的陳川陳公子。
有的隻是四個在警院最後一年實習的學警們,吐糟著學校以一個人一萬塊的價格把他們賣給了地方公安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