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枯死的胡楊林。
樹林後麵有一小塊戈壁,越過戈壁往西邊再走上幾百米進了腹地就能看到幾座黃色泥巴石頭堆砌的,大約二三層高的土屋。
土屋很是破爛,一看就知道廢棄了有些年頭,可土屋外圍挺大一圈卻是被人用層層疊疊,鋥亮鋥亮的鐵絲圍成了不小的空地。
天黑之後,陸續有人從外麵趕了過來,不約而同戴著黑色或者白色頭套,隻露出一雙雙滴溜溜的眼睛。
不久,院子裡最大的土屋內,滿滿當當擠了許多人。
屋裡北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由白色的圓月和黃色的六星組成的星月旗幟,下麵坐著黑鷹,全場唯一沒有蒙麵的男人。
全身被包裹得隻留一雙眼睛的埃爾克湊了過來,告知人已到齊。
盤腿坐在炕上的黑鷹,伸手摸了摸屁股底下陳舊的毛毯,刺刺的很不舒服,他有些懷念培訓班宿舍裡那條跟了他好些年的柔軟毛毯。
死的時候要是能裹著該多好黑鷹搖了搖頭,甩去腦裡多餘的雜念。
他開始集中注意力,冷冽的藍色眼眸一一掃過屋內坐著的這些人。他讓自己的雙手緊緊捧著懷裡的經文,培訓班的教官說過,這是蒙蔽信徒們最有力的武器。仟仟尛哾
黑鷹壓抑著聲音,莊重道“你們不認識我,可以不聽我的召喚。但不能不聽xx的召喚,而我是xx派來的使者。”
眾人跪俯,額頭貼地。
“xx派我來拯救你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xx的旨意。現在,我們對著xx起誓,要服從我的任何命令,永遠不能背叛於我。”
起誓的聲音稀稀落落,顯得有些冷清和無力。
宣誓結束,眾人仰視。
黑鷹滿意的俯視四周,開始說出此行的目的“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你們將在這裡進行訓練,我會把你們訓練成最為勇敢的士兵,然後跟著我乾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你能說一下嗎?”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門邊的方向傳了過來。
黑鷹抬眼看了過去,嚴厲道“既然你敢質疑我,那麼就把麵罩給脫下來再說話。”
坐在門邊的那人猶豫了會兒,脫下麵罩,麵容清秀“尊貴的特派使您好,請問您要帶著我們乾什麼大事?”
黑鷹沉聲道“我們將會發動一次襲擊,殺死異教徒和民族敗類。”
那人一聽,眼神驚恐,隨即遲疑道“我要退出。”
此話一出,底下其餘蒙麵人皆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幾個人試圖起身。
場麵有些失控。
黑鷹率先站了起來,指著說要“退出”的那人,輕蔑道“你可以走。我想知道,當你推開家門看到全家人都躺在血泊裡時,心裡會是什麼感受。”
“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什麼要牽連我的家人?”
黑鷹冷冷一哼“你拿了我們這麼久的錢,還有理了?你家人的命就握在你手中,你自己決定!我沒空跟你廢話!走,還是留下?”
那人身體一晃,終究還是坐下了。
藍色的眸子一掃戰戰兢兢的眾人,黑鷹麵色一變,語氣突然嚴厲起來“你們都聽到了吧!你們家人的名單都握在我的手中,如果有誰想退出,我就把他的家人全部殺死!”
“要麼服從我的命令,要麼死!”
眾人低頭,皆懼。
會議結束後,黑鷹從土屋走了出來,埃爾克和一名男子跟在後頭,兩人往空地角落的一處地窖走去。
黑鷹有些惱怒“這麼多天,你就帶來一個人?這有什麼用?”
埃爾克唯唯諾諾“我腿腳不方便,又隻有西力肯一個人幫忙,真的沒辦法再多帶人過來。”
西力肯來自埃爾克的村子,平日跟著埃爾克在村裡無所事事,也是混子一個。
順著梯子下到地窖,大約十來平方米的地方堆著好些雜物,隻見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孩戴著黑色頭套,被透明膠帶反綁著雙手蜷縮在角落。
湊近一看,黑鷹徹底怒了,指著那男孩怒罵道“埃爾克!這種小子你綁過來有什麼用!你能不能用用腦子把人給騙過來!騙!懂嗎!”
罵完抬腿就往埃爾克瘸著的右腳踹了過去。
埃爾克哀嚎一聲,摔在地上。
“廢物!”黑鷹罵罵咧咧從地窖爬了出去。
西力肯幫著扶起埃爾克“這男孩怎麼辦?”
灰頭土臉的埃爾克甩掉西力肯攙扶的手,一拐一拐走到男孩邊上,發泄式地往那男孩身上踹了幾腳。
聽著男孩痛苦求饒的聲音,埃爾克覺得心裡好受一些,嘴上抱怨道“等會兒開車把他丟到巴步鎮外的野地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