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俠,自幼在邊境城市長大。
由於天性聰穎,加之膽大心細,成年之後便在邊境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方跟了一位從事走私業務的大哥,年紀輕輕就攢下不薄的財產。
但正因為一直混跡在弱肉強食的黑產之中,所以更加渴求正常人家的生活,以至於一直反對在老家待業的弟弟的追隨。
平日裡賺得一些錢,他都會勻出一部分寄回家中。一則給年邁的父母養老,其次希冀弟弟能搗鼓個小本買賣過正經生活,討媳婦兒成家立業。
可弟弟也是要強之人,隨之哥哥一再反對便絕了跟隨的心思,但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乾脆找了所謂社會上的朋友主動前往緬bei,目的是闖出一番名號。
這種在溫室裡長大的孩子,被朋友一路賣到緬bei而不自知,還為著有公司能全程包路費和住宿而以為遇到了好的公司。
直至抵達虎狼之地,自然迅速淪為任人宰割的豬仔,一點懸念都沒有。
而李俠在賠付了自家全部積蓄後依舊沒能讓弟弟回家。
求到自家專管走私的大哥那邊,人家給了一筆錢和兩個方案。
在被榨過一次後,李俠攥著手裡的最後的救命錢不敢再胡亂賠付出去,牢牢記住大哥的教誨。
首先就是去臨滄,那地方上的人是專門給境外送豬仔的,算是和緬bei做業務的那批人有聯係,也算渠道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條線能搭上kk園區的老板,到時候可以直接交易。
第二條路子就是去找安溪當地的律師事務所。律師這種職業,黑的白的各色人物都有接觸,多少是有聯係的。隻要找到對的人奉上谘詢費茶水費,約定事成之後給錢的,基本上也能解決問題。
按照大哥的建議,李俠第一站跑去臨滄,不過並沒有多少收獲。
在那邊,一些同樣過來尋親的人湊在一塊兒抱團取暖,其中有幾個情緒極端的甚至規劃了好些個以暴製暴的計劃。
比如去安溪,找當地的豪華小區當保安或者驛站快遞員,趁機摸排小區的那些家庭裡,隻有妻子和子女在家,丈夫在國外。或者父母在家的,子女在東南亞的。
一天摸排一棟樓,一個月就能查清整個小區,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或者挾持人質讓對方的丈夫、兒子在當地園區幫他們尋找受害人。
能跑到臨滄的都是被騙過幾遭的人,其中不乏有點手段的人物。這個計劃在後期的不斷完善下日趨圓滿,以至於都查出了安溪的盤總們在廈門的集聚小區——五緣灣。
這屬於不是辦法的辦法。
計劃能不能行得通,就看人夠不夠狠了。
李俠潛意識的在心裡留下了計劃,接著就按照大哥的指點,跑到安溪本地找圈子內的律師事務所。
“外省仔最少五十個起步,前前後後加起來應該在百來個。看在是老潘介紹的份上,給你個成本價,六折,六十萬。”戴著金絲眼鏡,活像高端人士的劉律師笑著介紹起了自己的業務。
因為是吃飯的活計,三下五除二就介紹的差不多。
生意上的事情談完了,興許真是熟人的緣故,劉律師給出了自己最真摯的建議“隻不過這麼多錢花出去,最後換回來個半死不活的家夥,真的很不劃算。這麼多錢去換一個廢人,不如回頭再生養一個。”
李俠深吸一口氣,讓聲音保持平靜“我隻有三十萬,能還得回人嗎?”
這筆錢是李俠的大哥給的最後一筆錢,算是救命錢,再要是被坑那就隻能要命一條了。
劉律師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道“小兄弟,我已經把自己的三十萬利潤給去掉了,然後舔著這張老臉替緬bei那邊代為減免了十萬費用。剩下的這六十萬,那都是必須要給的,一毛錢都少不了。”
當時,李俠隻能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