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著車架慢慢跟著我,老夫要與這位楊郎君走一走、說說話。”
本來楊清見這秦先生在出府的路上並未說話,就欲告辭,現又見秦公對仆人如此吩咐,隻好跟著他在街道上走了起來。
我的住處就在旁邊,我想回去睡覺,這老頭搞什麼,這麼晚都還不休息的嗎,算了就當是飯後散步了。
“楊郎君是何方人氏?”
“在下是巴郡江州人氏,此次是遊學來成都。”楊清不明覺厲地回道,這老頭,夏侯娘子在壽宴開始前不是介紹過了嗎,當時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們說話啊?
“原來如此。”秦公繼續說道“不知郎君的表字是什麼,你我二人也算是識得了,再用郎君稱呼卻是不便。”
“秦公,在下字明之。”
“好,明之還不知道老夫的名字吧?”
這個楊清還真不知道,眾人都是以秦公或秦先生稱呼這老者,就是夏侯月介紹時也未曾言明他的身份。
“還未請教?”楊清恭敬地說道。
秦公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楊清“老夫姓秦名宓,字子敕,廣漢綿竹人。”
“原來是子敕先生。”楊清見這秦先生正式介紹了自己,隨即也正式躬身行禮道。
這老頭是夏侯娘子父親的故交,其父任廣漢郡太守時征辟了他,原來他就是廣漢本地人啊。
楊清心中稍稍理了理夏侯家與秦先生的關係,不由恍然大悟。突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麼。
等一下,剛才秦公說他叫什麼來著,好像叫秦宓,莫非是那個秦宓,那個秦宓好像是字子什麼的。
“子敕先生,敢問您可是在先帝初定蜀中時就被征辟為益州從事祭酒的那位秦公?”楊清問道。
“不錯,老夫的確是在先帝時任過益州從事祭酒。”秦宓淡淡地說道。
原來真的是他,楊清看三國演義時就對一個片段特彆有印象,在諸葛亮為東吳使者張溫舉辦的宴會上,張溫以天為題向秦宓發問,秦宓不僅對答如流,而且在言語上大漲季漢的正統性,使得張溫對他大為敬服,可以說此人實為益州名士。
“果真是先生,公之大名小子早有所聞,隻是無緣拜會,今日能與先生相識實乃三生有幸。”
“些許微名,不值一提。倒是老夫今日能識得小友這般青年才俊,才是不虛此行啊。”秦宓微笑道。
秦宓身為成名已久的學士,自然受人尊敬,輕易不會因他人的稱讚而感到興奮,但楊清是他極為欣賞之人,因此聽得他如此敬重自己,心中也頗為高興。
秦宓不待楊清回話,急道“明之,適才宴會上你說那個詞是尊師所創,不知令師的名諱是哪幾個字,說不定老夫也識得。”
要知道秦宓是益州知名的文學之士,交友廣闊、博聞強識,蜀中的名士他大都認得。在他看來,楊清是益州本地人,又從學其師於江州,因此其師說不定是巴郡那邊的聞名人物。
這個問題倒也難不住楊清,他在謅出這麼一個師傅之時,對他人可能的發問早已打好了腹稿。
“先生恕罪,家師為人一貫淡泊名利,曾有言,我等門下弟子未得他老人家的允許不得在外說出他的名諱。”楊清抱拳謝道。
“那令師現在何地?江州?可否為老夫引見?”
楊清見秦宓一連三問,心想此公大概被自己今日所道出的詞所震驚,一心想要與自己虛構的師傅探討交流,的確是位真真切切的學者,可是該搪塞的話也不能不說。
“抱歉,秦先生,在清出門之前,家師已出山遠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