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楊清來到城外西潭山先是向諸葛亮稟報了雍州的政事,後又請諸葛亮屏退左右,將隨身帶來的一對帖質馬鐙、一副高橋馬鞍、一對馬蹄鐵獻了出來。
“明之,這些東西是何物啊,怎麼看著像是馬具一類的物什?”諸葛亮一臉好奇地問道。
楊清不著痕跡地送上一記馬屁“丞相好眼力,這些東西正是馬具。”指向桌案,一一介紹道“這是馬鐙,是用鐵做的,這是高橋馬鞍,可以更好地固定騎士的身體,這是馬蹄鐵,釘在馬的腳掌上可以保護馬蹄,能夠讓馬更長距離地負重行走。”
諸葛亮智慧淵深,僅聽楊清粗略的介紹便已明白有了這三種馬具騎兵的戰鬥力將會大大提高,日後漢軍騎兵在與魏軍騎兵的廝殺中將會大占優勢,對以後的戰爭形式也會產生一個深遠的影響。
“明之,這三個騎戰利器是何人造出來的?此舉可謂是大功一件啊,我要上奏天子重重獎賞此人。”諸葛亮一邊拿起馬鐙仔細打量,一塊欣喜地說道。
楊清此時對於把後世的東西用自己的名義鼓搗出來早已是做得熟門熟路,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麵不改色地回道“是清靈光乍現偶然想到,命工匠造出來的。”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小子的心思,之前是曲轅犁和新式翻車,現在又有了新式馬鐙、馬鞍以及這馬蹄鐵,你肚子裡的東西可真不少啊,不愧是是隱世山門教出來的人才,果真集百家之所長啊。”諸葛亮大笑道。
饒是楊清臉皮極厚,聽了諸葛亮這幾句誇讚,心裡麵也頗有幾分不好意思,謙道“丞相過譽了,我也隻是僥幸為之,碰巧想到這三樣東西罷了。”
“嗯。”諸葛亮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三樣馬具該如何應用到騎戰中去,你給我詳細說說。”
楊清拱手稱是,挨個將鐵質馬鐙、高橋馬鞍、馬蹄鐵的特點、作用、優勢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諸葛亮聽得是不住點頭。
這馬蹄鐵對於騎兵戰力的提升其實不弱於鐵質馬鐙和高橋馬鞍,因為馬的腳掌上有一圈包裹著蹄骨的角質層,就像人的指甲一樣,長時間在地上摩擦,就會出現磨損。
對於野馬來說,這點磨損問題不大,因為馬兒不傻,會自己控製奔跑的距離以保護自己的馬蹄,且就算角質層真的磨破了,也會像人的指甲一樣再次生長出來。
但對於被人們馴化驅使的家馬、戰馬來說,情況就大不相同了,因為這兩類馬匹平日裡的負荷遠比無拘無束的野馬重,一旦奔跑時間過長,角質層的生長速度自是比不上磨損速度。
況且以當下的道路狀況而言,家馬、戰馬角質層的磨損更是巨大,嚴重的話馬蹄甚至會出現劈裂,如此一來馬很容易就廢了。
是以給馬的腳掌釘上馬蹄鐵就能很好地保護馬的四蹄,且馬掌上的角質層甚是厚實,馬蹄鐵釘在上麵馬兒也不會覺得疼痛。
起初楊清隻想到把鐵質馬鐙和高橋馬鞍造出來,忽略了馬的下半身,直到十餘日天前秘密視察騎兵試用新式馬鐙馬鞍時,偶然聽到了一名軍士在抱怨戰馬的四蹄磨損嚴重,這才想起目前還有馬蹄鐵這個騎戰利器尚未問世,於是趕緊畫出圖樣,命工匠研製。
這馬蹄鐵其實也是個很簡單的玩意兒,隻是前人尚未想到這方麵去罷了,有了楊清的講解和圖樣,工匠們很快就鑄造出來。楊清遂把馬蹄鐵和鐵質馬鐙、高橋馬鞍的樣品一並帶到了漢中。
聽完楊清的講解,諸葛亮已對鐵質馬鐙、高橋馬鞍和馬蹄鐵的作用了如指掌,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明之,這三樣馬具將會大大地提升騎兵的戰力,咱們必須在關鍵的戰事亮出,不可草率應用,吾觀這三樣馬具雖然巧妙,但製作不難,一旦太早亮出,必被魏軍仿製,如此一來我軍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丞相明見,清也是這般想的,目前這三樣馬具仍是軍中絕密,除少數人曉得外,旁人均還不知。清建議先在軍中小規模地試用,等到大戰前夕,最好是決一勝負之際,咱們再將這個殺手鐧亮出。”
諸葛亮頷首道“嗯,就按你說的辦。”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對守在外麵的一名令史吩咐道“汝去把衛中郎喚來。”
很快,衛敏趕到公房,諸葛亮簡要地把鐵質馬鐙、高橋馬鞍和馬蹄鐵的重要性說了,吩咐他把樣品和圖樣秘密帶走,並安排人手以軍中最高機密的規格看管。
待衛敏離去後,諸葛亮又微笑著對楊清問道“明之,對於下一次北伐的進兵方略,汝有何看法?”
“下一次北伐我軍的首要目的是要收複整個關中,至於具體方略我尚未完全想好,打算先聽聽其他人的見解再向丞相稟報。”
諸葛亮暗罵一聲滑頭,頷首說道“也罷,那就三天後再聽聽你的高見。”
之所以軍議要在三天後召開,實是因為漢軍兩位大將魏延和關興尚未抵達漢中,這次軍議事關下一次北伐的大致方略,戰事相關人等自是要都聚在一起商量商量。
一天後安排好武功防務的關興抵達漢中,又過了一日,魏延也星夜兼程地趕了過來。一場歡鬨的接風宴之後,季漢關於第三次北伐用兵方略的軍議悄然在西潭山上的府營內召開。
“諸位,雖說朝廷已定下了今年之內不起刀兵的方略,但吾意在明年相機發起第三次北伐,畢竟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正是士氣正旺的時候,不可拖延太久泄了連戰連捷的氣勢。
再則曹魏也不會置雍涼淪陷而不理,若是遷延日久,難保曹魏不會再對長安增防。是以為防大好形勢有變,王師也須於明年再度北上,一舉收複長安以及整個關中。
故而儘管還有很長的時間,但我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今天把諸位召集在一起,就是想聽聽汝等對下一次北伐的進兵方略有何高見?
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不必拘於禮數了,諸位暢所欲言吧。”見人已到齊,諸葛亮開宗明義地說道。
對於今天這個日子馬謖已然等了許久,見一時之間無人開口,便站起來第一個發言道“丞相,謖有一些愚見。”
“適才講了不必拘禮,幼常坐下說話。”
馬謖拱了拱手“謝丞相。”重新落座,環顧眾人,深吸口氣,平複心情,臉上不由自主地閃現出自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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