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並不慣他,語氣禮貌卻並沒有半點客氣討好之勢,直接開門見山,“嗯,不錯,想來問問特遣組遭受意外的具體情況。”
華慶國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陸硯,“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討論這件事?”
“華國公民,您要覺得沒資格就算了。”語氣乾脆,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沈清宜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是才交代讓他客氣一點嗎,明明他在家裡不是這個性子啊。
華慶國的臉果然黑了,“你平時和王誌方也是這麼講話的?”
“嗯,我不搞特殊,一視同仁。”陸硯坐得四平八穩,情緒沒有半點波動。
沈清宜急得趕緊開口,“華伯伯,陸硯其實對您十分尊重,一路上都說您不容易,還說這一切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實則暗流洶湧,想替您分擔一點,我以人格擔保,他真的想替您這邊出一份力。”
陸硯看著妻子急於維護他的樣子,唇角勾了勾,語氣裡帶了一絲溫度,對華慶國說道:“解決海域對峙之前,一定要先解決身邊潛在的危險,大部分鬥爭失敗都是從內部瓦解開始,這點您比我清楚。”
華慶國雖然不喜歡陸硯的性子,但他不是一個固執迂腐,將個人情緒淩駕於國家之上的人,陸硯的本事他聽說過,至於人品,從報紙上的報導來看,沈教授和沈清宜都很大義,陸硯不至於有問題。
想了想說道:“蔣柔被擄走時,華生和特遣組的隊員正在石白山訓練,華生聽到蔣柔的呼救,前去營救,卻被同樣困在裡麵。
華生的身手不差,甚至是特遣組裡最好的,他順著聲音找到那個山洞,兩個歹徒當場被製伏,救下後立即出來,沒人會懷疑什麼,但是蔣柔以身子不舒服為由,要就地休息,就是休息期間,山洞門口突然坍塌。
其他隊員聽到聲響立即趕過來營救,最後發現周圍還有其他人,不但曝露了原來設置的訓練障礙,還掉進了新的陷阱。
好在華生還有一絲腦子,聽到隊員的呼救,放下蔣柔,找到突破口,和剩下的兩個隊員去救其他人。
幸好及時,否則另外三名落入陷阱的隊員早就缺氧窒息了。
看似意外,疑點重重,為什麼這麼巧?她會被擄去到那裡去?剛好遇到華生他們訓練。
另外一條疑點,蔣柔如果有一絲覺悟,我不要求她像月亮一樣自我犧牲,但事成後要趕緊離開事發現場,她不舒服由華生抱著出來就行,可偏偏講究什麼沒結婚,男女授受不親,要求停下休息。
為什麼會有新的陷阱咱們不知道?而且還會讓人窒息?
華生作為軍人,而且是特勤組的組長,隻顧著哄女人,沒有及時做出自己準確的判斷,他就失職了。”
說完又補充道:“軍人任何時候都要把國家和人民放在第一位,彆整天在那裡整些情情愛愛的,矯情會害人。”
沈清宜總感覺華伯伯這話說得意有所指。
因為剛進來時陸硯扣著她的手不放,他那眼神就不對。
陸硯笑笑,“她那不是矯情,就是故意的,再說矯情得分人和場合,所以您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矯情的人。”
“我判定她是故意的,但找不到任何證據,咱們作為軍人要講究證據。”華慶國是個極其剛直的人。
陸硯若有所思,“沒有證據那就創造證據來驗證,如果她真是那種人,就不會留下能讓咱們找到的證據。”
“創造證據?”華慶國氣笑了,這小子果然是個歪門邪道的,根本不能信,“做假證據,那不是和那些不講原則的人一樣了麼?
手握大權的人,做這樣的決定看似輕而易舉,但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越是手握利劍,越要克製。
再說軍人做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人民群眾哪裡還會相信我們?”
陸硯蹙了蹙眉,“原則要對有原則的人講,我找個不是軍人的人去做這件事不就好了?您要是怕連累,剛剛那句話就假裝沒聽到,
再說創造證據,不是造假,我還有其它事,先走了。”
華慶國坐在病床上,看著他轉身的背影,表情嚴肅道:“簡直是目無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