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崢正覺得愕然的時候,慶月紅著臉,豎著糞叉子道:“主人,大黑咬到了糞叉子……”
趙崢走上前去踢了一腳大黑:“你是狗啊,你吃到屎,你吐什麼?”
沒曾想,這一腳下去,大黑直接跑更遠的地方吐了,而且,越發吐得凶……
趙崢直接被整了一個大無語。
趙閒走上前去,忍著直竄腦子的惡臭查看了一下,驚訝道:“主人,真的死了!”
趙崢本想走上前去,可是方才上前幾步,就聞到了慶月那糞叉上透露著一股陳年老屎的惡臭,直接攻擊自己的靈魂,頓時臉色發白,不受控製地往後退了幾步。
難怪,這把能吃屎的大黑都給熏吐了……
“無妨,去報官!”
趙崢足足退到了牡丹花園邊上,吸了幾口花香,這才感覺遠離自己的空氣回來了。
“我這就去!”趙閒應了一聲。
趙崢抬手道:“騎馬去,這樣快!”
“是!”趙閒邊跑邊點頭。
不大一會兒工夫,府邸外火光衝天,人仰馬嘶的聲音傳來。
趙崢看了一眼遠處還在時不時會乾嘔幾下的大黑,訓道:“帶著二黑三黑躲起來去!”
三條大黑狗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隻是那偶爾響起的乾嘔聲,會暴露出大黑的位置。
趙崢這邊方才轉身,十餘個捕快就已經風風火火地舉著火把衝了進來。
在後邊,還有一個身穿錦衣,頭戴官帽,手提雁翎刀,身上掛著大紅披風的捕頭。
趙崢立刻迎了上去,本來想看清楚這捕頭長什麼樣子在說話的。
哪曾想十餘個捕快舉著的火把質量似乎不怎麼好,特彆熏人眼睛,趙崢隻是迷糊著拱手一禮。
“捕頭大人,這賊人潛入我家中行凶,不曾想竟然被草民失手打死,還請大人明鑒!”
捕頭“嗯”了一聲,然後道:“你家仆人去報官的時候,已經說清楚了,賊人入室行竊被主人家打死,依照我大乾律法,不僅無罪,還反而有賞!”
趙崢被火把煙子熏得睜不開眼,猛地聽到一個威嚴的女子聲音,差點以為是夏侯長娟來了。
他眯著眼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麵前這個捕頭大人,竟然是個妹子?
而且,還是一個身材高挑,雙腿修長,滿臉英氣,捕頭服都差點要被撐爆了的妹子!
“他媽的,自己在這裡混了五年,居然不知道臨江城的捕頭大人是個妹子?”
趙崢心中暗自吐槽以前的自己,真是眼睛裡隻有蘇媚兒。
五年!
整整五年!
你知道自己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居然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他低下頭,遮掩住自己臉上的驚訝,拱手道:“大人所言甚是,隻是這賊人屍身……”
“無妨,官府自會領取走!”捕頭大人揮了下手,英氣勃發:“上去幾個人,把屍體抬走!”
“是!”
一群捕快裡,有人應了一聲,然後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頭兒,太臭了,挨近後直接辣眼睛,要不放在這裡散散味兒?”
一個捕快苦著臉道。
女捕頭俏臉一沉:“就你們這樣,還辦什麼案子?”
她自己往前幾步後,瞬間感覺一陣令人窒息的惡臭撲麵而來,英勇如她,也頓時後退了幾步,暫避鋒芒,沉聲道:“我等既然是臨江城的官差,那就應該為民做主!”
“你!你!你!還有你!”
女捕頭毫不留情地伸手指了幾個自己平日裡看著不順眼的捕快:“上前去,把屍體抬回縣衙,交給仵作去!”
“啊?頭兒!我們……”
“怎麼?”女捕頭正義的眸子一掃:“你們不聽我的命令?”
“我等不敢!”
四個捕快黑著臉,撕扯下捕快服裡邊的內襯一角,遮住口鼻,這才勉強走上前去,把這散發著惡臭的屍體給抬走了。
路過眾人身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憋著氣兒。
眼看著女捕頭要走,趙崢忙跟在後邊:“草民送大人!”
女捕頭聞言,表情相當複雜地看了一眼趙崢:“你……你們真是一拳打死這賊人的?”
趙崢認真道:“草民是從牙行買的戰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下,一拳打死一個賊人,很合情合理吧?”
女捕頭看了一眼魁梧昂藏的趙閒,正要點頭的時候,風裡殘存的味道,又讓她隱約感覺這賊人,似乎是死於某種比拳頭更加惡毒的攻擊。
“明個兒天亮後,來衙門一趟。”
丟下這話,女捕頭英姿颯爽地翻身上了馬背,提著雁翎刀的手袖長玉臂一揮,十餘個捕快立刻列隊往府衙方向去了。
隻是,那四個抬著賊人屍體的捕快,卻像是瞬間受到了同僚的排擠一樣,怏怏不得誌地走在隊伍最後邊。
人走之後,趙崢一臉驚訝地看向了慶月。
慶月頓時紅著臉,低下了頭。
趙崢嘴唇動了動,實在是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看著自己,就會臉紅低頭的小蘿莉,和那個揮舞著粘了陳年老屎糞叉,製服歹徒的蓋世狠人聯係在一起。
“主……主人?大黑好像還在吐?”
趙閒的聲音打斷了趙崢內心的震驚。
“你過去看看,實在不行,整點清水給它漱漱口……”
說完這話後,趙崢都有點搞不懂自己在講什麼。
“是!”
可是,趙閒還是點頭,立刻跑了過去查看大黑。
看著耳朵都已經變紅了的慶月,趙崢表情複雜地開口:“明個兒去府衙的時候,記得把你剛剛弄的那玩意兒也帶上。”
慶月正要答話,趙崢又搖頭道:“算了,還是丟遠點吧,彆誤傷了自己人。”
他有種預感,明天將會是很不平凡的一天。
前一世,也不知道是在網上聽誰說的,拖把粘屎、呂布再世……
如今看來,網友誠不欺我啊!
因為,趙崢總覺得,這個黑衣刺客的真正死因,可能不是趙閒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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