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崢抿了下嘴唇,這也真是叫做什麼人活該受什麼罪。
眾人聽得那叫一個無語啊!
“明個兒,讓人回去告訴劉如芝,那邊的事情全部讓她負責做著,首先大批囤積織布、染布用的東西,這東西在宅邸裡,我睡的房間裡,慶月你回去找一下就能找到。”
慶月聞言,嬌容頓生驚異之色:“主人,您莫不是擔心我們的布坊開起來之後,也會有人如同酒坊這次,故意與我們做對?”
“會不會,誰也說不清楚……”趙崢沉吟道:“我寫在紙上的量,是按照蘇氏布行五分之一的體量進行購入的,對於我們這種剛起步的小布行而言,怎麼也夠用一年多了。”
他沉吟道:“就把東西送到這裡來,明個兒先修蓋簡陋的大倉房,把東西堆下再說。”
“此外……”趙崢腦子裡想著黑市的事情,不管這條路子成不成,都要試試看。
“準備五百斤鹽,一千斤茶葉,額外購入五百匹一百文錢市價的布,這些都分派人手去做,做好了後,夜間運到這裡來。”
說完這些後,趙崢沉吟片刻道:“切記,這些事情要保密。”
慶月聽得身軀微震,肅然點頭道:“是,主人!”
“此外……”趙崢想了想,看著趙閒道:“明個兒,你去夏侯鑄造坊的鐵器鋪子裡,購入二十口長刀,外加一些其他的防身武器。”
趙閒聽得神色一震:“主人,您可要準備什麼防身武器呢?”
“我?”趙崢想了想,“那也給我準備點,不過我不會武功,你弄點能嚇唬人的就行!”
“是!”趙閒用心記下。
這個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趙崢扭頭一看,趙閒立刻道:“是山上砍樹的人,他們這個時候才下工,那邊也給他們準備好了吃食。”
“嗯,知道了。”趙崢揮了下手:“搬一壇子酒過去,權當做是賞他們的!”
這都已經乾到天黑了!
趙崢忽然又覺得,十文錢的工錢,也不算太高。
“是,主人,我這就去!”趙閒站起身來,立刻走了過去。
趙崢靠著椅子,吹著風,太熱了。
熱得他完全就沒有半點回屋和韓雅兒切磋一下的心思。
喝著涼茶,吹著風,還覺得舒服點。
趙崢腦子裡,也開始思索起來彆的東西。
釀酒。
織布。
養豬養雞。
種地。
自己現在進行到了第二步初期。
這其中,還有好些問題,都需要細想才行。
做人呢,得思進、思退、思安。
彆總想著什麼都可以一股腦兒往前衝。
若是失敗了呢?
這又該如何收場?
黑市……
隻怕是必須得去了!
避暑彆墅內!
春福一臉疲憊地放下了水桶。
今個兒,所有的人都去漢水裡邊運水回來,澆灌樹苗。
直到這會兒,才乾完了。
彆說是人了,就是拉水車的騾子,在最後幾轉的時候,都已經累得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娘嘞,終於澆完了!”
春福靠著柳樹,氣喘籲籲,這會兒真是累得閉上眼睛就要睡覺。
至於吃飯?
那真是想都不想啊!
再看邊上其他的人,和自己也一樣。
幾乎放眼看去,全部都是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石頭、大樹、驢車、地埂這類的人。
自家那位前姑爺,也是夠狠心的。
說不放水過來,那真就是一滴水都不放過來。
好一會兒,才有人站起身來。
隻不過,這些人,不是蘇家的奴仆,而是邊上村落找來的幫工。
“春爺,給您說個事兒啊!”幫工疲憊地看著春福,好似說話都費力一樣。
春福吃力地抬了下酸脹發疼的手臂:“工錢往後就算,我先歇會兒,你們二十七個工人,每人都是五個大錢,少不了你們的!”
幫工頭搖搖頭,喘息道:“春爺,咱不是說這個,實在是您們這兒,太累了,兄弟們剛剛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個兒去趙員外家裡幫工。”
春福也是累抽了,聽到這個趙員外,一下都沒想明白這個趙員外是啥意思。
“趙員外?那個趙員外?”
幫工頭有氣無力地伸手,指了指上風口:“那邊趙員外,招工砍樹,您這兒運水,再乾下去,真怕要累死了,而且趙員外每天給十個大錢,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說完這話,幫工頭身後二十幾號人,便都吃力地站起身來,圍了過來。
春福一看,表情無奈道:“行吧,咱蘇家還會缺了個工人不成?都去前門外等著,我馬上出來給你們算工錢。”
他心裡忍不住吐槽,姑爺是真闊氣啊!
給五個大錢,在以前都算闊氣了。
姑爺這會兒,居然給十個大錢!
“是,春爺!”幫工頭鬆了一口氣,這些大戶人家如果因為這種事情為難他們的話。
那他們這些人還真是沒有辦法。
春福到了院子裡,拿走了一袋錢,便從側門走出,開始給眾人發錢。
一人五文錢。
二十七個人,不過是一百三十五文錢罷了。
發完之後,錢袋子還剩下大半。
春福表情複雜,疲憊地轉身,準備回去泡個熱水澡……
不對,水……沒有水啊!
水都潑樹去了。
“大小姐!”
哪曾想,他這邊一回頭,就看到了蘇媚兒神色複雜地站在自己身後。
“錢都算了?”蘇媚兒問道。
春福點頭,“都算完了,可是大小姐,這些人……”
“彆說了,我都知道了,水井打不出水,再這樣熬下去,鐵人也撐不住,甚至往後我們都找不到工人。”
蘇媚兒表情複雜,媚眸裡滿是惆悵之色。
“跟我走。”
春福一愣,忙跟上了蘇媚兒的腳步。
隻是,他發現,這是去姑爺那農莊的路?
“大小姐,您這是……”
蘇媚兒凝脂似的白透臉蛋上,流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還能去哪?這避暑彆墅,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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