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無傷聽著金玉山這話,頓時一愣,隨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來也是你臨江城的風水養人,近些年的後起之秀,那真是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白,和我們當年剛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樣子啊!”
曹無傷不知廉恥地感慨起來,昨天晚上那個花魁,叫什麼來著,咦,想不起來了。
金玉山輕咳一聲:“要說這最奇絕偉岸的,還是當屬於那個大白饅頭,可惜啊,自從這小子給大白饅頭填了以後臨江仙之後,大白饅頭身價暴漲。”
“以前玩得起的時候,我自詡清高,從不去,現在玩不起了,反而覺得手癢癢。”
“噓噓……好像是大侄女過來了,你我都是做長輩的,要維持一下自己在小輩們心目中的形象。”
曹無傷耳聽八方,立刻就察覺到了什麼。
於是,堂內的兩人,瞬間恢複了以往那一副老成持重的威嚴長輩。
“曹伯父,姑父!”
果不其然,曹無傷的話音剛剛落下,秦飛燕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當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飛燕啊,有什麼事情?我和你曹伯父,正在談論臨江城,近些年經濟發展的事情呢。”
金玉山說起話來,臉不紅氣不喘,不過在他心中,他本就是這麼認為的。
難道自己兩人昨天晚上的行為,不算是為臨江城的經濟發展貢獻一份綿薄之力嗎?
“哎呀,姑父,你要真的是關心臨江城的經濟發展,那就應該下令製止糧行和各大酒坊的胡鬨行為才是!”
秦飛燕抱怨道:“他們無緣無故,就對趙崢的天仙醉聯手打壓,現在連釀酒的糧食,都不準糧行賣給趙崢。”
秦大捕頭雪亮懾人的眸子裡,滿是憤恨不平之色:“你說,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哦?是麼?”金玉山含笑道:“可是,我怎麼聽人說,你放任手底下的那些捕快們,大肆收取這些打壓天仙醉的酒坊各種雜費,甚至還有人在一些酒坊的飯菜裡,吃出來了蟑螂、蚯蚓,甚至蝴蝶這些東西?”
金玉山臉上露出一副大有深意之色,“彆以為姑父不知道,你手底下的這些捕快們,都已經用這樣的法子,勒令五家打壓趙崢最凶的酒坊歇業整頓了。”
秦飛燕眸光堅定,“姑父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聽取到了這樣的汙蔑之言,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誹謗!”
“哦?是誹謗啊?”金玉山笑嗬嗬地看著秦飛燕,那種眼神,就像是看著嘴裡含著糖,卻說自己不知道糖在哪裡的小孩兒家長一樣。
“咳咳——”秦飛燕被這種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我手底下的兄弟們,每天辛辛苦苦巡邏抓賊,剛坐下來準備喝口茶,吃口飽飯,哪曾想這飯菜裡,居然躺著一隻蟑螂,一條油炸過後的菜青蟲?”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這換成平民百姓,自然因為店大欺客,沒什麼辦法,可是我等臨江城的捕快,乃是法律的基石所在,正義的利刃所在,豈能坐視這等不正之風荼毒百姓?”
秦飛燕越是往後說,聲音越是慷慨激越,連她自己都在這一瞬間相信了自己真的是個正義的化身。
“所以,健康飲食,自今日始!”
“好,大侄女說得好!伯父支持你乾這事兒!”曹無傷哈哈笑著鼓掌。
“伯父,既然您支持,那您看,您是不是幫趙崢一把?再這樣下去,他的酒坊無糧食釀酒,那還怎麼開下去啊?”
“乖侄女,先前我和你姑父看他公審劉如之奸汙案件的時候,已經知曉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你就安心看他如何度過此次難關吧!”
曹無傷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
秦飛燕見兩人都是這麼一副樣子,便起身哼了一聲,“不幫就不幫,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飛燕,不得無禮。”
金玉山苦笑一聲,故作嚴肅道。
秦飛燕輕哼一聲:“姑父,我可沒無禮,無禮的是你這個父母官,我聽著表弟說,朝廷冊封趙崢賜給同秀才出身的誥書,快則五六日,遲則十日必到。”
“到時候,按照慣例,你可是要設宴款待趙崢和其他去年取得秀才功名的讀書人,到時候,就看你這個大父母,怎麼麵對人家!”
丟下這話,秦飛燕單手按住腰間長刀刀柄,雄赳赳,氣呼呼地走了。
空餘兩個糟老頭子,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尷尬地笑了笑。
“金老弟,咱們這個大侄女兒的脾氣,還真是大啊!”
曹無傷嘿嘿笑道。
金玉山乾咳一聲:“我兒子常說他這個姐姐是窮凶極惡,想來是有道理的。”
“嗯?哪有弟弟這麼說姐姐的?你還是得多加管教,就比如說,讓你這兒子跟著趙小子,好好學學,人家這幾首詩詞拿出來,足可名震巴蜀,聲傳天下。”
“你兒子呢?你看看,不是我非要拿你兒子說事兒,你看我兒子,在鎮西將軍府裡,都已經混成校尉了。”
聽到老友這話,金玉山也是表情複雜,“這孩子,學文不成,科舉的路子,他隻怕是走不成,早知道,當年就應該狠狠心,把他跟大侄兒一起送到軍中曆練,不至於而今這般紈絝。”
“哎,這話就過了,我大侄子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讓他跟著小趙曆練曆練,總歸不會有壞處的。”曹無傷忙寬慰了一下老友的心。
金玉山認真考慮著老友的話,點頭道,“這孩子我打算讓他主持下半年,臨江城各大繡房布行評選的事情,給他曆練一二,隻是跟著小趙的話,這事兒還是要斟酌一二啊……”
“哦?這還要斟酌什麼?”曹無傷笑道。
金玉山一臉沉吟之色,“小趙而今的情況,好似十麵埋伏,八方皆敵,更無處借力,我就看他能不能破局。”
“那若是能破局呢?”曹無傷微笑著看著金玉山。
金玉山表情嚴肅了起來,認真道:“若是這般絕境之地,他都能破局,我就讓我兒子拜他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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