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人聲鼎沸的街道上，趙崢麵帶微笑，看向了身邊的僰人少女。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這僰人少女竟是穿著一雙草鞋的。
這少女的雙足赤裸，顏色同樣古銅，宛若是黃銅澆鑄而成的古玩一樣。
這種顏色，像極了他前一世包養的一個歐美明星的膚色。
那娘們兒，賊喜歡在沙灘邊上塗上油，然後就開始曬太陽，把原本白色的膚色，曬成這種顏色。
趙崢是真的沒想到，世界都已經換了一個，居然還能再看到這種相似的人。
隻不過，前者是享受生活；而後者，則是單純的被生活享受。
“回主人的話，我叫做阿花枝。”
僰人少女滿眼都是討好的笑容。
“阿花枝，真是個好聽的名字。”趙崢忍不住笑了起來，正好他的眼睛看到了一處售賣鞋子的地攤，便單手挽著阿花枝那水蛇一樣扭動著的小蠻腰，快步走了過去。
“喲，這位爺，新到手的玩物啊？看著成色，從內到外，全新的啊！”
地攤賣鞋的人，是一個乾人商販，一看到趙崢走進，那雙眼睛頓時就落到了青春活力的阿花枝身上，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這種全新的貨色，可不是人市上那種被玩爛的賤貨比得了的。
“好眼光！”趙崢心情不錯，“挑雙鞋。”
“這位爺，買鞋好說，可是這黑市裡的規矩……”鞋攤老板略顯為難，乾笑著看著趙崢。
“你不會想和我以物易物？”趙崢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倒不用，咱就算是換了物資，運送出去之後，不也一樣是賣了換錢？”
鞋攤老板那黑布眼洞裡，一雙市儈之色閃爍的細長眼睛，滿是內涵僰人的壞笑。
以物易物，確實是很原始的生活方式。
“這鞋子，明說在外邊就是幾十文錢一雙的繡花鞋，可是到了這裡頭，那價格就必須翻幾倍出售……”
跟在趙崢身後的趙閒宛若怒目金剛，大跨步上前，斥道：“真是瞎了你狗眼，不看看我家爺……”
“退下，他說得有道理，黑市就應該有黑市的規矩，那要是僰人冒充咱們乾人，來買乾人的貨物，長此以往下去，吃虧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人了，而是整個市場。”
趙崢從衣袖中一摸，一錠五兩的銀子，就已經彈落到了地毯上。
“給她找一雙合腳的棉布鞋。”
地攤老板捧起銀子，用手捏了捏，看了一眼成色，滿心歡喜地尷尬一笑：“這位爺，錢不夠……”
“不夠？”趙崢一臉意外，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說多少錢一雙合腳的棉布鞋？”
“嘿，這位爺，如果是在外邊的話，你這五兩銀子，能買了我攤麵上所有的鞋，可是在這裡。”
地攤掌櫃老氣橫秋地伸出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腳底下的地：“這裡是黑市，市價差了十倍，百倍，那都是尋常！”
“有道理！”趙崢想著自己這次的交換生意，那也確實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他點頭一笑，伸手從衣袖中一摸，一錠十兩的銀子，丟到了地攤上。
“好嘞，這位爺！您請了！”
地攤老板是個地道的人，直接轉身從身後的木匣子裡邊取出來了一雙做工精細的棉布鞋，放在了目瞪口呆的阿花枝腳尖前。
“試試？”
趙崢眼神寵溺道。
阿花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雙腳，居然能穿上價值十兩銀子的一雙鞋子？
乾人雖然因為內部原因的問題，幾乎一直都保持著以物易物的原始風格。
但是，這並不是說，她們不知道銀子有多麼珍貴。
比如說趙崢現在要去買凶刺殺，用的那就得是銀子。
阿花枝心裡甚至清楚，自己身為僰人的這顆項上人頭，也不過是幾百文錢的價值罷了。
如果非要強行附加一些價值，那也不過是自己這張臉、這具身體長得稍微漂亮一些。
最多能值個二三兩銀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