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這裡休息了一日。第二天,謝轍他們答應幫助卯月君,在這一帶尋找如月君的殘骸。原本以為,有孔令北與他的手下——鳥雀們的幫助,這裡基本已經確定沒什麼東西了。但像是這些陰暗潮濕的地方,鳥兒或許還真沒辦法發現。卯月君思前想後,答應接受他們的幫助。不過兩方說好,隻找這最後一天。畢竟,這本就是卯月君與孔令北定下的時限,再久就太耽誤其他任務了。所謂人多力量大,多了四個人來幫忙,終歸多一分希望。
“不如孔令公子就在這裡歇息吧?”寒觴對他說,“這些天來,您也辛苦了。”
“我無所謂。”孔令北攤開手,微微聳肩。
卯月君看向他,視線又從另外四人麵前掃過。接著,她對孔令北說
“你還是隨他們去吧。”
孔令北身子一僵,很快皺起眉,聲音有些嚴厲地對卯月君說
“可您怎麼辦?雖說您的傷已經痊愈,可誰知道又會遇到什麼問題?先前就算在林地裡巡邏,也都是我隨您一起,不至於出什麼狀況。上次不就是與那姓瀧的分開,才被麻煩找上門來?這幾天您也辛苦了,也不必再出門勞力傷神了,我陪著您就是。”
問螢和寒觴對視一眼。他們倒是能從話裡聽出來,孔令北應該不是想要偷懶才不願意跟他們去,而是真心希望卯月君彆太辛苦。
“也不用吧?”問螢撓了撓頭,對卯月君說,“我們四人已經夠了呀。還是說,這片林區有什麼不為我們所知的凶險之地,需要孔令公子來照顧?”
卯月君對著問螢輕輕擺了擺手,和聲和氣地對孔令北說
“在與他結識之前,我也都是獨自一人行動。何況,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幫襯著我的。在六道無常之中,我稱不上驍勇善戰之輩,但也並不怕傷痛。我隻是……儘量回避死亡。這附近很安全,沒有危險的氣息,你儘管陪他們去便是。他們比我更容易遇到麻煩。”
聽到最後一句話,孔令北似是心領神會。與此同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皎沫如夢初醒。她看向卯月君,發現對方也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她們昨天私下對話之後,自然是被友人追問了一番。皎沫說,卯月君跟她說了一些故鄉的事——也就是那遙遠的深海。皎沫說,這些事兒對他們而言都算不上重要,因此也不必展開多說。其他人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聯想到昨天卯月君對自己說一些話,便轉頭對幾人說
“要不,還是讓孔令公子隨我們來吧。雖說我們有四人,但我們終歸不該真分到四個方向去……還是太危險了。孔令公子若是願意給我們帶路,告訴我們哪裡不安全,也是好事。”
孔令北自是聽卯月君的話,便順著皎沫的梯子下來了。卯月君留在庭院內,其餘人都與他重新回到林地去。這庭院距林地很近,走過去要不了兩刻鐘。孔令北一路跟他們說了些應當注意的事。總結下來……其實也沒什麼要注意的。
來到林地,嗅覺最敏銳的寒觴不再察覺到任何不屬於此地的氣息。如月君的遺骸似乎隻有那麼一塊,其餘的不是被孔令北老早撿回去,就是已經流落獸腹了。寒觴問螢是一起行動的,謝轍和皎沫則在孔令北的陪同下搜尋。
“夫人……”
普通地走在林間小路中,謝轍突然喊了皎沫一聲。她側過頭問
“謝公子何事?”
“雖說昨夜已經問過,但是……卯月君,當真隻對您說了家鄉的事麼?”
“嗯……還有些彆的。”皎沫抿嘴笑了笑,“但不算什麼重要的事。您放心好了,卯月君有什麼值得瞞著您幾位的?”
謝轍有些遲疑“是嗎……隻是,我覺得,今天卯月君的態度有些不同。”說罷,他又望向前方帶路的孔令北。他倒一路都很安靜,隻在關鍵的地方指指路,儘職儘責。謝轍又問他“孔令公子知道些什麼嗎?”
“我哪兒知道。”他頭也不回,“那是卯月大人自己的事。”
“唔……”
原本他們以為,今天就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他們大概最終會一無所獲,好好休息一晚,第二日早早啟程,前往最近的城鎮。不用問他們去往何處,反正鄰近的城鎮也隻有那麼一處,而且大體的方向,是朝著翡玥城靠攏的。
但意外偏偏就是發生了。
這林地較為偏遠,位於人類活動範圍的邊緣。不過孔令北說,見到人也是正常的事。因為這裡的木材資源異常豐富,常有樵夫成群結隊地來;還有果農在這裡栽了果樹,時不時會前來查看。可這次出現的人,手中沒有伐木的斧頭,也沒有裁枝的剪子。
隻有明晃晃的刀與劍。
這群人約有十來個,都潛伏在灌木叢間。有一瞬間,一陣風迎麵吹來,令謝轍感到些許不適。這種不適是由他腰間的劍——風雲斬傳遞來的。在他的手無意中碰觸劍柄的時候,這種簡直可以被稱為殺氣的感覺就蔓延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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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多慮了麼?隻是這麼想了一下,那些潛藏的殺手便一躍而起。孔令北似乎早有察覺,並不感到意外。他從容而瀟灑地一個轉身,展開的披風擋下了飛奔而來的暗器。他預判了這群歹人的招式,招架自如。有人針對後方的兩人發動襲擊,皎沫還未出手,謝轍便拔劍應對。他明顯感覺到,這群殺手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有的隻是三腳貓的功夫。
幾人很輕易便將他們收拾掉了。孔令北不愧是個妖怪,下手可一點兒也不兜著。他殺了三四個人,都是一翎貫喉。謝轍是以刀背砍人的,打暈了兩個,剩下的跑了。從始至終都輪不到皎沫出手。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從各種意義上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