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同事_白夜浮生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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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同事(1 / 2)

歐陽啟聞來了,帶著一堆工作。

他來的時候風風火火,抱著厚厚的、幾乎要撐爆牛皮紙袋的文件。到梧惠旁邊,他將這疊東西和自己前胸拉開距離,一塊包裹嚴實的燒餅就掉到病床上。她伸手拿起來的時候還熱乎著。在這寒冷的天氣裡,也真難為她這位搭子了。

啟聞把袋子放到床頭櫃上,發出“咚”的一聲。他拍拍灰,抖抖腦袋,有些自來卷的頭發蓬蓬地晃了一下。梧惠總覺得他像條長毛犬,或者小綿羊。

“你這來得早啊?”梧惠慢慢撕開燒餅的袋子說,“還沒到下班的時候吧。是急著拿鑰匙?就放在床頭櫃,你看一下。”

“這倒是不急,有備用鑰匙。資料室一天不開門報社就轉不了。你放心吧,東西我替你還回去了。他們特彆批假讓我提前來看你。傷筋動骨一百天,短你一個工作可不能落下。”

“既然都下班了,你就彆惦記工作了。”

梧惠一麵說著,一麵捏住翹起的餅紙。穀物和芝麻的香氣鑽進鼻腔,原本一直消沉的胃口竟被平平無奇的燒餅勾起來了。她要很小心才不讓食物碎屑掉到床上。但不等餅子被送到嘴裡,啟聞就認真地看著她說

“這是你的工作。”

“這是我的工作。”

她重複了一遍,餅懸停在嘴邊。

“總編讓我問清楚,你沒出大事情我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聽說你腿斷了的時候有多高興……”

“什麼。”

“不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隻是斷了腿,人沒什麼問題、手沒什麼問題,眼睛還有一個沒事,真是太好了。那就還能寫字,還能辦公,對不對?你真救我一命,我可不喜歡寫東西了。你先看下,這是那個連載的作者昨天寄來的稿子,你好好做個分割和校對。還有這些,香膏、胭脂和酒的廣告文案,這是他們的需求,你慢慢想,這個不急。時效性的工作你乾不了,這些還是能做的。你放心,我隔兩天就來看你,要帶什麼儘管提。”

這飯眨眼間就不香了。太陽穴刺痛的同時,梧惠竟然微微鬆了口氣。

“所以薪水還是……”

“你情況特殊,隻要這些能按時完成,總編說照發不誤。就知道你要操心這個,我可太了解你了。你也是知道我的,我以為那些任務都要落我頭上了……”

梧惠無奈地把餅往嘴裡懟,再懶得接話。確實,憑他這個嘴,想點不得罪人的文案委實麻煩他了。他也不是國文不好——不然也考不上大學,隻是不喜歡。過去書讀多了,壓抑太久,現在見著密密麻麻的字兒就能吐出來。

今天的啟聞和以前的每天都一樣。他總喜歡穿耐臟的棕黃色衣服,這件大衣也不例外。他的衣服總是有許多口袋與扣帶,專門用來裝記事簿、鋼筆、膠卷、鏡頭,甚至螺絲刀之類的雜物。他總能不知道從哪兒掏出意想不到的零件,以應對種種意外。但衣服的樣式還是講究的,他尤注意形象,因為記者總要接觸許許多多的人。他永遠將自己收拾得很乾淨,即便相貌平平,也很容易給人留下良好的初印象來。

認識久了,也不難發現這小子鬼精鬼精的。

“所以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啟聞又撓了撓頭,“三更半夜,讓車撞了?”

於是梧惠將前因後果簡單講了一遍。反正整件事,也沒什麼能深入展開的部分。坐在隔壁床的啟聞卻聽得麵色凝重。梧惠說完以後,他沉默半晌,才接著說

“這個事情……你不要太樂觀的好。”

“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我現在也不奢求什麼了。”

“你能想開是好事。如果是公車私用,讓富家公子哥給撞了,倒是能訛不少封口費。但如果是……呃,你知道吧?就是,開得起車的幫會撞了你,也是能讓你永遠閉嘴的。”

“彆嚇人了。”梧惠嫌棄地皺起眉,“我當然知道這些。其實,我還有個更不好的猜想。我在看我樓下那個案子,然後就出了這檔子事。該不會是有人不想讓我查下去,所以才有人故意跟蹤我麼?這樣一來,我出了醫院就不見得安全了。”

啟聞不覺得她想太多,但還是認為這個程度多少有些誇張。

“到底誰更嚇人。要真有人想弄死你,趁你住院也能設法要你的命。不至於……吧?照你這麼說,跟蹤你的人,與開車撞你的人,八成還是一夥的,目的就是讓你少管閒事。但你充其量隻是報道這事的編輯。當時是我拍的照,警局的采訪也是我做的,按理說輪不到你。”

梧惠一頭靠在枕頭上,嚷嚷道“太複雜了。這麼早結案,本來就很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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