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梧惠問,“你有什麼計劃嗎?”
“什麼計劃?”莫惟明理所當然地反問。
“就、就是你琢磨這些,應該是想做點什麼吧?”
“為什麼要做點什麼?”莫惟明睜大眼睛,“證明這些本身難道不是一種值得高興的事嗎?你不會真希望我能像我家老爺子一樣,搞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成果吧。拋開個人能力不談,我手上現在可沒有任何資源。”
梧惠真不知道該不該誇他,在這方麵至少還保持清醒。
“呃,嗯。這當然值得高興……”她隻好這樣附和。
但緊接著,莫惟明眼裡的光便黯淡了一些。他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唉。要是能知道更多就好了。現在也隻是推斷,並沒有辦法證實這些就是他所確定的真實的成果——而不僅僅是人類的經驗之談。”
“那麼,去圖書館嗎?你不是說那裡會有資料可查嗎?宗教神學的分區……”
莫惟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們市中心的圖書館很有年頭,有著海量的資料;但同時,信息也可能很少。”
“……你要不聽聽你自己說了什麼。”梧惠覺得這話也太矛盾了。
“不矛盾。”他簡直像聽到梧惠的心聲,“宗教神學相關的全部書籍,太龐雜了,尋找我們需要的信息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每一種,可能都有那麼一點點是我用得上的。也就是說總量很大,但有效信息不多。要精準地找到它們,算得上體力活了。我需要方向。”
梧惠歪過頭,試探著說“問問涼月君呢?”
“涼月君……”莫惟明扶上額頭,“我當然想過。隻是我們都闖到彆人家裡了,再去登門拜訪,總感覺會自討沒趣。萬一他發現了什麼,深究起來,我們都要被抓去蹲局子。”
“呃,說到局子——警察廳的人上午來找我。是羿晗英,你記得嗎?還有個刑偵科的男的,可凶了。他們還說遲早會來找你的。我感覺這些事,我們得再合計合計。”
“這都不著急。回頭再說。”莫惟明擺擺手,“這個更重要。你放心,沒證據他們也不能把你怎麼辦。”
“喂。”梧惠一陣頭疼,“你這人怎麼……算了。反正,你要想了解這些,去問涼月君是最直接的。你一開始不也正想這麼做嗎?睦月君也如此暗示。我覺得,他是在鼓勵你。”
“本來能問。但我們都翻人家房間了,多少理虧。”
“還不是你要乾。”梧惠插起腰,“老老實實去問,說不定人家還能行個方便。”
“我是覺得哪個可能性都不大。不過事到如今,確實也隻能去問了。走,我們出發。”
梧惠一驚“什麼?現在?你、你完全不需要休息嗎?你昨天就沒怎麼睡吧。”
“不得到個結果我睡不著——哪怕被拒絕呢。到時候再另想法子。”
“我、我也要去的嗎……”
“少廢話。”
梧惠好想說“又不是我爹”,但鑒於她確實對莫惟明有點兒謝意和歉意,她不好拒絕。萬一這小子真得罪人家,自己還能試著求情。於是他們就這樣出發了。隨便在樓下買了點包子菜盒,莫惟明就喊了一輛黃包車。看得出,他是真的著急。
路上啃著包子,梧惠還是沒忍住,繼續問莫惟明
“你上次沒給我說清楚,隻說在我消失以後,發現公安廳的車來了。在那之前,他們把羽叫走也有這個原因吧?你還說,殷社的人也來了……我給晗英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來著。”
“就這麼說。反正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我確定看到有胸前口袋塞著紅絹的人。按照瑤光卿的說法,他們很是可能得到消息,奔著她來的。可是玉衡卿一直不想介入這些麻煩,事情又恰好發生在她不在的時候……”
“你傾向於涼月君瞞著他們,是嗎?但他也沒必要把行蹤透露給其他勢力,畢竟他是極月君推選的、幫扶玉衡卿的繼任者。啊,難道說——”梧惠忽然反應過來,“你覺得霏雲軒裡有內鬼?”
“差不多吧。所以玉衡卿才冷漠無情地對內部人員進行清掃……”
雖是周末,霏雲軒卻沒什麼人。上周是每月的大戲,節目很多,觀眾也很多。平日裡這兒就沒那麼熱鬨了,哪怕是在假日。看著節目板,明天才排了兩場獨奏和一場戲劇。走進了門,他們發現今天連吃飯的客人都沒幾個。
羽在大堂磨磨唧唧地掃著地。她暈暈欲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因為吸了點灰塵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抹抹嘴,一抬頭,正巧看到兩人進門。
“哎呀!你們又來了呢。”
剛說完,她意識到了什麼,左顧右盼了一番。周圍沒有彆人,她這才跑過來說
“你們來做什麼呀?今天又沒有戲看。除了大師姐,大家倒是都在。要找誰呀?”
“涼月君。”莫惟明直言,“我們找涼月君。”
“哎呦……按規定,我不能帶你們去的。畢竟六道無常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找的。”羽麵露難色,“要是他們不在,我還能偷偷給你們指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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