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婉黝黑的臉蛋上霎時半邊開了花!
從右眼瞼至嘴角,一道約半寸的傷口還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穆思昭速度之快,在場的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付老婆子,都以為她隻是用來嚇唬嚇唬人。
穆思婉不可置信地抬起手,隻摸的滿手的鮮血。
“穆思昭!!我要殺了你!”
她不再掩飾眼底的不甘和憤怒,想要撲向穆思昭,卻每次都隻能勉強躲避鞭影,連穆思昭的頭發絲都碰不到,隻讓她心中的屈辱更甚。
穆思昭斜睨了一眼想要幫忙的孟娘子,冷眼開口道:“我的好阿娘,在你動手前勸你掂量掂量。我穆思昭孤身一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你們今日若是還不識趣,日後你的寶貝女兒還能不能好好地活著我就不敢保證了。”
定定地看了孟娘子一眼,她才轉身。
“砰!”院門緊緊關閉。
孟娘子連忙心疼地扶起狼狽的穆思婉,卻遭到穆思婉一推,冷不丁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怎麼不動手啊!你怕她做什麼?!到底誰是你親女兒!”
門外亂糟糟的聲音穆思昭自動忽略,將鞭子背在身後,她一臉笑嘻嘻地朝付老婆子走去。
卻沒發注意到付老婆子此時站的筆直。
許是多年來都習慣了保持著沒有感情或者惡狠狠的表情,沒人發現付老婆子此時內心滿是:
俺了個娘!這大丫頭不是自娘胎裡就帶著病,走幾步就喘嗎,咋拎個鞭子揍人揍得那個狠!!
怎麼還朝她走來了?莫不是想算賬?
付老婆子連忙想了一遍,自己沒有苛刻她的地方才鬆了口氣。
可說好了,打了那死丫頭可不能再打她了嗷!
“娘,裡正說今兒個夜裡就啟程了,您的餅烙好沒?”
她剛到家,才下驢車,就被那母女鬨騰了一通,此時也是饑腸轆轆,也不方便進空間拿吃的。
付老婆子一愣,仔細盯著穆思昭滴溜轉的眼睛,仿佛剛才殺人不眨眼的是旁人。
也是個好孩子,隻是被逼急了吧。
想到這,付老婆子忙又哼了一聲,又看了那驢車一眼。
“還知道回來?餅都涼了,可不是我老婆子留給你的,隻準吃一張,兩張吧,晚上還要趕路,剩下的路上再吃。”
穆思昭沒說話,笑嘻嘻地跟上,付老婆子烙的餅裡似乎還加了油,吃起來又香又耐飽,順了一碗水下去,穆思昭撐得直打嗝。
見她吃完了,付老婆子才醞釀開口問道,“這驢車花了不少銀子吧?”
好歹也持家了十多年,又聽著鄰裡抱怨鎮上糧食的高價,她給穆思昭的銀兩能買下那一籃子米麵油就算運氣好的了,但是她還買了不少匹布,還買了輛驢車!
女孩子家愛美,她拿些嫁妝買衣裳她也沒道理說她,但這驢車明顯是給一家子用的,那驢雖然要死不活,但瞧著也至少要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都夠一家三口節儉著吃上一年了!
“不多不多,四兩送乾草送板車,便宜得很呢,我就是把我娘給我的簪子當了,不礙事。哪有什麼比逃荒重要?”
瞧著穆思昭輕描淡寫地說叭遺物當了,付老婆子差點就要說出把驢車去退了的話,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是啊,死物哪有活著更重要呢?有一輛驢車明顯能改善他們家逃荒路上的生活。
付老婆子不吭聲了,在裡屋聽牆角的付清衍眼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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