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套了一個袖子，臉色就有些不妙了。
見她動作頓住，付清衍有些疑惑：“怎麼了？”
“好像，好像有些小了。”穆思昭尷尬道，將外衫褪了下來。
付清衍臉上更是尷尬，他抿了抿唇，聲音細若蚊子叫。
“我不知道你的尺寸，隻是用眼睛丈量了，沒想到……”
沒想到還是量錯了。
付清衍連忙補充道：“我，我給你量一遍吧，明日定把新衣裳給你。”
因為寧家施粥三日，張東升宣布在城牆下休息三日。
這三日可以外出尋找糧食，也可以養精蓄銳。
所以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做衣裳。
他們占的位置是個角落，除了一顆大樹無一物。
穆思昭左顧右盼了一陣，見沒人看過來，才點點頭，湊近了付清衍一些，伸開手臂。
順口問道：“你的腿現在還有知覺嗎？”
兩人的距離有些太近了，付清衍的脖子上感受到了穆思昭的氣息，登時又紅了一片。
“沒，沒有，小腿沒有知覺。”
似乎是怕逾矩，用手丈量時，付清衍也是恰到好處地沒有碰到穆思昭。
但不知為何，總有種淡淡的馨香鑽入他的鼻尖，聞的他腦袋暈暈乎乎。
付清衍覺得自己癔症了，明明這兩日都在逃荒，哪有時間洗漱熏香？
“行，這兩日我就給你安排治療。”穆思昭語氣輕快，絲毫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丈量尺寸不過幾息時間，但付清衍卻像是經曆了某種激烈長久的運動似的，氣息不穩。一量完，就低著紅透的臉遠離了穆思昭。
但穆思昭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被孩子們拉去了挖洞。
“穆姐姐，你能教我們挖那個可以收集水的洞嗎？阿爹阿娘都出去找吃的了，我們不想吃白飯。”
幾個還留著鼻涕的小娃娃，仰著小小的腦袋，目光懇求地看向穆思昭。
穆思昭心頭一軟。
這些孩子若放在現代，還是鬨著不肯上學，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
而如今，卻過早的懂事，學會幫扶家中。
“來，你負責挖洞，按我說的挖。你去找些葉子，大葉子枯葉子都要，你去找石頭……”
穆思昭分工明確，幾個孩子迅速就將材料找了過來。
忽然，遠離這邊的粥棚密集人群裡，傳出了一聲尖叫聲。
“老漢！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穆思昭回頭看去，一個老人躺在地上，嘴角不停冒著白沫，眼白往上翻，他身旁的老婦人正在嚎啕大哭。
而兩人的旁邊，是摔碎的一隻碗。
流民多，現在還有不少沒喝上粥的，此時都看見了這一幕。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寧府施的粥裡有毒，他們是想把我們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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