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沒事。”付清衍悶哼一聲，咬緊牙關，額頭的汗水如雨滴般滑落，滴落在乾裂的土地上，瞬間消失。
右手撐著樹乾，他的雙腿顫抖得如同風中殘燭，每向前邁出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
連付老婆子也屏住了呼吸，高高舉著手護著他。
終於，一步踏出！周遭的空氣似乎一瞬間凝固，隻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在靜謐中回響。
“清衍！清衍！”付老婆子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隻是一遍遍重複著喊他的名字。
第二步，付清衍擰緊了眉，他的左腳剛剛離地，右腳便無力地一軟，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在即將觸地的刹那，他才本能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麼，指尖卻隻抓到了一把虛無。
塵埃被驚起，圍繞著他緩緩飄落。
付清衍臉埋在土裡，久久沒抬起頭。
“哎喲！你這死孩子，誰讓你現在就起來的？這才幾日啊，你就這麼急！”付老婆子才緩過神，連忙把一攤死水的付清衍扶到驢車上，嘴上數落不斷，眼裡滿是心疼。
然而付清衍沒有回答，他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和喜悅之色。
“娘，我站起來了！”
“我看到了。”
“我還走了一步！”
“是，第二步就摔了個狗啃泥。”
“明日我一定能走的更多，過兩日我就能和阿昭同行了，能替她擋擋了！”付清衍喜不自勝，雙手不住地撫摸著腿。
“我能感覺到疼痛了，我終於不是個癱子了！”付清衍喃喃自語，付老婆子看在眼裡，淚光閃爍。
心中又對穆思昭千恩萬謝了無數遍。
淩晨時分，月光稀薄，寒風帶著涼意穿梭在山穀間。
大部隊的火把搖曳，映照著一張張略顯疲憊的臉龐。
付清衍坐在驢車上，目光堅定，仿佛能穿透夜色。
“張叔，我和我娘留下。”
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堅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迸發而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張東升眉頭緊鎖，手中緊握的木棍在地上重重一頓，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望著付清衍，眼中滿是不讚成：“清衍，我們都一樣擔心思昭。但思昭的能力我們都知道，她明日定然能跟上。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危險之地。”
付清衍表情未變：“張叔，我意已決，你就彆勸了。”
就在這時，張小花輕移蓮步，從張東升身後走出來，眼波流轉間，藏住眼底的醋意。
她柔聲細語地插話：“清衍哥哥，你這樣固執，以你如今的身體和付婆婆，若是停留原地，讓穆姐姐知道了也會擔心的。不如我們先走，還是說你不相信穆姐姐的能力？”
付清衍瞥過頭不語，張小花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撒嬌與急切，試圖去拉他的衣袖，卻被他輕輕避過。
她正欲再開口，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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