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汐瞥了他一眼,想到他那晚和蘇淮寧的謀劃,大概明白這人突然跑過來獻殷勤是乾什麼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謹……三弟,我近來確實不如意得很。”她故作愁緒滿麵,“禮部、禦膳司、工部……表麵看著和善,實際上都看不起我這個不受寵的庶女王妃,處處為難,眼看宮宴將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夏謹言心下一喜。
果然,這招奏效了。
到底是個女人,再有手段也敵不過皇城之內的權勢傾軋,到底還不是乖乖向自己服軟來了?
宮門眼多口雜,兩人一起去了望春樓。
夏謹言溫柔地低聲道:“還記得嗎?有一次你大冬天被相府下人刁難,餓著肚子趴在雪地裡哭,我就是帶你來這裡吃的飯。”
“三皇子大恩,我沒齒難忘。”蘇染汐四處打量,表情看著像是懷念,實則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是心口難受得緊。
關於夏謹言的一切,她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就像當初夏謹言給她毒藥的那一段記憶,一開始也是原主殘留的意識模糊掉,讓她看不見那人的麵容。
原主半生坎坷,無人憐愛,但凡有人施舍一點善意,足以讓她赴湯蹈火,做儘傻事。
若不是她知道夏謹言往嶺北派人暗殺自己的事,怕是也要被他一番偽君子做派給誤導了。
原主已經夠慘了,夏謹言喪心病狂到連泡在苦水潭裡長大的小姑娘都要利用到死,簡直可恨!
“你……”夏謹言見她言語疏離,有些不滿。
餘光掃向身後的彩衣,這才明白過來。
她是在避嫌。
“彩衣,我與王妃要商議宮宴諸事,你且在外麵等著,莫讓閒人進來打擾。”夏謹言率先走進雅間。
彩衣卻亦步亦趨地跟著蘇染汐,低聲道:“王妃,這於禮不合,若是教人瞧見了……”
名節有損,最後吃虧的都是女孩子!
蘇染汐果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彩衣跟著吧。”
讓她跟著?
那怎麼讓蘇染汐說出真心話?
夏謹言故作不悅:“我們是從後門進來的,一路上沒人看見,這望江樓是我名下的產業,上下都是我的人,雅間裡來往伺候的也是我的心腹,不會到處亂說的。”
他暗示地看了蘇染汐一眼:“都是自己人,嫂嫂不必擔心,咱們商議宮宴的事,涉及六部和一些宮廷事,讓下人聽了,隻怕不妥。”
蘇染汐猶豫半晌,示意彩衣去門口守著。
“王妃……”彩衣臉色微變,還想再勸,卻被蘇染汐強行以眼神製止,隻得乖乖去門口守著。
心裡急死了。
王妃先前在雨澤殿就受過一次暗算,怎麼還不防備著點三皇子呢?
這人分明不懷好意,就不怕他趁火打劫嗎?
看著緊閉房門的雅間,她悄然握緊拳頭,麵色緊繃——
青鴿姐姐不在,自己就是豁出命,也要保護好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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