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木鳶在空中四分五裂的同時,黑衣兄弟同時躺在了血泊之中,驚恐地睜大眼睛。
死不瞑目!
蘇染汐靠坐在冰冷的地麵上,一根根將身上的銀針往外拔,疼得眉頭緊皺卻不吭一聲。
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從黑暗中走來,修長的身影在影影綽綽的月光下顯得朦朧而清冷,仿佛神靈落世。
這種熟悉的壓迫感和暗黑氣息,很像一個人。
蘇染汐下意識抬眸,怔怔的看向來人,低聲呢喃道:“……夏凜梟?”
“王妃!”那人自黑暗中緩緩而來,腰間掛著獅虎衛標誌性的令牌,麵上帶著半邊銀虎麵具,單膝跪在蘇染汐麵前,聲音低沉清冷,“屬下來遲,請王妃恕罪。”
“你是獅虎衛的?”蘇染汐從怔忡中回過神,不禁自嘲一笑:夏凜梟那廝如今怕是還在昏睡中,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不管蕭楚醒來之後要乾什麼,大抵不會坐以待斃,如今的大夏京都應該正值水深火熱。
就算夏凜梟這個時候醒了,也斷斷無暇分身,隻能被困在皇權的鬥爭之中殊死一搏。
從她離開之時,便知道兩人再見之日或許遙遙無期了。
可即便如此,夏凜梟還是義無反顧的護她離開大夏,甚至將獅虎衛的精銳秘密交付。
今晚如果不是夏凜梟提前籌謀,隻怕自己當真凶多吉少——畢竟,她也沒有想到敬王爺這麼虎,第一夜就派出殺手鐧來索要她的性命!
蘇染汐深吸一口氣,試圖撐著雙膝站起身卻未果,頓時皺緊了眉。
那銀針刺的地方很刁鑽,她竟然一時沒辦法止住血。
“王妃,屬下銀虎,獅虎衛的領頭人,奉命潛伏南夷保護王妃安全。”這時,銀虎低頭看一眼她的傷情,低低道,“屬下冒犯了。”
他一手扶著蘇染汐的胳膊,一掌飛快推向蘇染汐的膝蓋,那架勢看著像要廢了她一般。
“呃!”一股巨大的疼痛襲來,蘇染汐感覺自己的膝蓋一瞬間碾碎重組一般,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
靠,謀殺啊!
銀虎驚訝地看她一眼,似乎不理解這個傳言中強悍的王妃為何如此‘不堪一擊’,但手中還是不動聲色地放輕了力道。
“……”迎著這人一言難儘的眼神,蘇染汐冷汗涔涔地咬著牙:“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還沒哭天喊地呢!”
合理懷疑:這人是不是跟她有仇?
“抱歉,屬下並無冒犯之意。”銀虎以內力封穴,幫蘇染汐止住血後平靜地後退半步,一本正經道,“素聞王妃英勇無雙,不想今日一見,竟是如此……嬌弱!方才,屬下確實魯莽了。”
“???”蘇染汐驚呆了。
這叫什麼話?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同樣是兩隻眼睛一張嘴,難道我就不是血肉之軀了?疼死不讓人喊是什麼陰間道理?”
她活動了一下膝蓋,驚訝地發現劇痛之後關節好像一下子就通暢了,血也不流了,勉強還能走幾步。
銀虎看她一瘸一拐的滑稽姿勢,理性地思忖片刻,“王妃是女兒身,又未曾習武,這種傷本就是殺手的致命招——看似尋常,實則殺人見血,索命無形!故而,王妃最好靜養兩日,莫再磨損膝骨。”
蘇染汐腳步一頓:“否則?”
銀虎有一說一,理智道:“否則,有癱瘓之險。”
“你還真有兩下子!這種殺手的陰招,非我所長,若非你提醒,我還真一時摸不清門路。”
蘇染汐瞥一眼滿地橫屍,神色凝重道,“這裡的情勢比我想象中還要嚴峻!這裡的人太沒腦子,不按常理出牌,反而讓我多有掣肘……南夷王宮有多少獅虎衛潛伏?”
銀虎走到她身側:“我。”
“……”蘇染汐扭頭看過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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