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去尚書府,葉淺夕依然樸素,一身素煙羅裙,發髻斜綰,頭簪一枚黑色檀木簪。
本就是平民,為了不給柳清婉失了臉麵,衣製用料上還是用了心。
蕭綰柔一襲青色暗花細絲緞裙,發髻高綰,珠釵滿翠,端坐在馬車上,一路拿著小鏡不停地觀察自己。
她此來無非是想為自己找回些臉麵,畢竟她最近的名聲是真的臭。
為了討好顧言知,她近日在府中消停了許多,這次還意外地肯帶沈熙月。
葉淺夕下馬車時正巧遇見蕭綰柔。
蕭綰柔並未認出她,倒是沈熙月一眼就望見她的身影,“郡主嫂嫂,她就是那葉氏。”
此言引得蕭綰柔駐足觀望,隻見一白衣女子正從馬車上走下。
想到最近自己的遭遇,蕭綰柔怒火升騰,“賤婦。”
葉淺夕循聲望去,隻見一容顏俏麗的女子正怒瞪著她。
“蕭綰柔。”蒲月生怕小姐忘了,提醒道。
蒲月注意到她的打扮,果然是王府郡主,恨不得將銀樓的首飾全簪在頭上,這就是顧言知口中的‘不愛張揚’。
反觀沈熙月,杏色翠紗露水百合裙,麵料倒是上乘,但發間隻簪一支白玉簪,寒酸的如蕭綰柔身邊那個丫鬟夏鴿。
那驚豔的樣貌讓身為女子的蕭綰柔心生妒忌,幾個箭步衝上前去,欲上手廝打。
蒲月一個閃身,將葉淺夕護在身後,迅速接下她伸過來的手腕,狠狠捏住,咬牙道“郡主真是有禮。”
“你這個賤奴,快放開本郡主。”蕭綰柔嬌俏的臉因疼痛變得猙獰。
“不會說話?”蒲月的手上力道又大了些,險些將她的手腕捏碎。
葉淺夕就這樣靜觀,並未出聲阻止,昨夜她才聽說藥堂門前的事,想必又是蕭綰柔的手筆。
夏鴿倒是一心護著主子,也上前去與蒲月廝打。
沈熙月冷眼旁觀,隻覺得蕭綰柔的婢女太蠢,為何不去抓葉氏。
二人聯手也不是蒲月的對手,她一隻手抓住夏鴿的發髻,一手緊緊桎梏蕭綰柔,蕭綰柔拳腳相加,典型的婦人打架之姿。
蕭綰柔掙紮的發髻險些散亂,對著沈熙月一記眼刀。
“沈熙月,你這個蠢貨,你就這樣看著。”
沈熙月望著這幾人目瞪口呆,母親生病郡主整日欺負她,如今這種場麵她隻覺得解氣,可…若是不幫忙蕭綰柔必定會報複的。
如此想著便也出手去扯蒲月。
“沈熙月你這個蠢貨,你扯我頭發了…”
柳清婉得知葉淺夕要來,一早就在前院等候,其父柳元是兵部尚書,也曾是武將出身,柳府規矩也不多。
門房匆匆來報,說是兩位姑娘在門口打架。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提裙向外小跑而去。
尚書府地處南城,周圍都是官宅,門戶間相隔甚遠,平民少有,更不敢隨意探看官家。
即便如此巷子口還是聚集了許多人往這裡看熱鬨,卻不敢靠近,他們還從未見過京中貴女當街起毆,人群中自是有人認出蕭綰柔的車駕。
蒲月一手捏住蕭綰柔,一手製服她的丫頭夏鴿,旁邊還有坐在地上的捂著腹部的沈熙月。
葉淺夕站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
“住手!”柳清婉一聲輕嗬,蒲月乖乖鬆手。
蕭綰柔顧不得丫鬟為她整理衣著發髻,便急道“柳清婉,此賤婦不知從何處偷來名帖,想要混入府中,被本郡主抓住,還不速速將她拉出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