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蒲月想將蕭綰柔扔下玉燕塔下的想法被無尋生生壓下。
在二人走後,春霞與張嬤嬤才姍姍來遲,蕭綰柔的一張臉不比上回傷得輕,堪稱麵目全非。
“郡主,您可有哪裡傷著?”春霞將人扶起,迎接的是蕭綰柔的一個巴掌。
“傷著哪裡你是眼瞎嗎?”
是蒲月覺得蕭綰柔不配為人故而隻傷了她的臉,讓她沒臉見人,畢竟還是個皇親,但手下也沒留情多少,掉了不少牙。
蕭綰柔將剩下的一絲力氣,狠狠地發在了二人身上,“賤奴,方才本郡主被人毆打,你們這些人死哪去了?”
張嬤嬤見狀下意識地用手捂了下臉,生怕郡主也拿她這把老骨頭撒氣,跪地解釋道“郡主恕罪,我也被人打暈了。”
春霞留著淚,想到死去的夏鴿,在她眼前被活活打死,而主子卻連眼睛都不眨,那可是為了王爺不怪罪才會被王妃發賣的啊!身為奴仆命運就該如此麼?
心中的委屈咽下,她跪地不停地磕頭,“郡主饒命,奴婢方才雙手刺痛難耐,本欲去尋了藥膏塗抹,得知郡主被賊人所傷,奴婢這才匆匆回來。”說著她將雙手,伸出想要祈求蕭綰柔原諒。
蕭綰柔定睛查看,她的手掌皮膚潰爛褪下一層皮,隱隱露出血絲。
蕭綰柔對岐黃之術略懂一二,商羽的毒書也看了不少,雖不太懂,但也知道那是中了毒,想到她方才觸碰自己,頓時覺得手腕處傳來劇痛。
撩起衣袖,玉色的肌膚已漸紅腫,有些起了水泡,她怒道“來人,將這賤婢拉出去。”
春霞不知所以,一味地求饒卻無濟於事。
蕭綰柔急切地要去翻找商羽留下的醫書。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葉淺夕的身上塗了毒藥,她將其狠狠撞下湖時。
那毒沾到了衣裳,春霞觸碰自然也就中毒。
而她自已是因那毒素透過衣裳浸入肌膚,今日太過興奮加之自己平日被裂魂丹所困,這才沒有察覺。
風息竹對宮內地形十分熟悉,輕易地便躲開侍衛,輕鬆出了皇宮。
天光乍泄,初雲微動,一時間暮光四溢,小船劃破靜湖,半波碧水染鎏金。
葉淺夕頭一次在船上看到月落日出,從未與人度過一宵的她竟一夜安眠。
昨日隻說了一半話,她便睡著,此時正精神抖擻,並未打擾靠在一邊小憩的男子,徑自劃船。
他不讓自己查看傷勢,可她知道他傷得很重。
她恍若無人地盯著那個眉頭緊蹙一手持著長劍,將一臂抱於腦後安枕的男子。
葉淺夕從未琢磨旁人,但對他生了不少興趣。
她甩開竹竿蹲身查看,他的睡相算是好的,若說她所見的男子也不少了。
昨日便遇見了兩位,卻都不如他氣質淩淩,相貌卓然。
可他渾身透著神秘,疏遠,又帶著淡淡的哀傷。
為何會有哀傷的感覺?
葉淺夕看得入神,這樣的一張臉越看越熟悉。
她伸出手隔空描繪著他的輪廓,為救自己隻身犯險舍生忘死,救了爹爹,又承諾會尋回他。
想到那封信,無尋反複強調在六月半才能打開。
她又明白了些,那是她的生辰。
他真的是為了還恩嗎?
還恩會如此不顧性命來尋她,屢次為她出氣報仇嗎?
轉臉她又忘了眼小船上,被荷葉包裹用來解渴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