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尋被葉淺夕誇讚一時無措,“葉姑娘過獎了,照顧倒是不敢當,這一路蒲月姑娘倒是十分…”
蒲月的冷眼刀已經射向他,無尋倒也識趣,改口道“蒲月姑娘巾幗女俠,一路上倒是十分照拂我呢。”
他故意將後麵幾個字眼咬的極重,這樣壞丫頭,打人不打在麵上。
蒲月氣鼓鼓地拉著葉淺夕,“小姐,這裡還是太熱,我們先去樹蔭下,待涼快些再上路吧!”
葉淺夕的眸光在二人間來回遊移,莫不是……
她抿唇一笑,無比招搖,“息竹……”
她的目光忽而向後撇去,愧意深深,“息竹公子,我…”
話未說完,蒲月不滿地將自家小姐拉至一旁。
葉淺夕無奈地跟著她一同離開。
待轉身後蒲月心疼道“小姐,你怎麼會梳婦人的發髻,還梳得這樣難看。”
被人這樣評判風息竹著實臉色難看,葉淺夕不以為意,“哦,太熱了,我就隨手梳了一下。”
說著她不經意似的向後看了一眼,風息竹正與無尋說著話,並未看自己。
豔陽高掛,相聚的喜悅如日在天,分外明媚。
無尋亦是被這主仆二人愉快的心情所染,不自覺地喜笑顏開,他很想問王爺要不要也去樹蔭下。
待他轉頭時,隻見風息竹周身泛著冷意,森森寒意渲染,無尋竟生出冷汗來。
他麵似帶笑,卻讓無尋也不敢接近半分,甚至默默移步,離得遠了些。
心中哀歎不已,這樣的北定王才是最可怕的。
他咽下一口唾沫,忐忑道“主子…其實,昨日我們才出城的,蒲月姑娘一路追逐,因著她是葉姑娘的丫頭,屬下不敢動手。”
這才來得快了些。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沒有絲毫底氣。
雖是實話,但他的眼神時不時瞄向蒲月的方向。
竟有些擔憂那小丫頭,將自己的黑鍋讓一個女子來背,著實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可比起王爺的懲罰,這都不算什麼。
風息竹目不斜視,方才二人玩樂的喜悅早已被暑氣蒸發殆儘。
他在陽光下,直至頭頂烈日炙烤,烏發漸漸生灼,也不願意挪動腳步。
須臾,他才鄭重其事,“無尋,看樣子你還需要在軍中曆練曆練。”
在他眼中,犯錯就是犯錯任何理由都不能為自己脫罪。
推脫給一女子有失男兒甚至大將風範。
無尋心中慌亂,正身拱手,“主子,屬下辦事不利,還請…”
話未儘,風息竹打斷他,“哪裡來的辦事不利,你這不是行動敏捷麼?多日不見,你這輕功倒是長進不少。”
輕鬆的語調仿若誇讚,卻帶著幾分諷意。
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那樹蔭下,眉眼蕩漾歡喜的女子。
丹唇一點,貝齒隱現,方才還在與自己相談甚歡,甚至與他短暫接觸,指尖尚且停留一絲溫存,可卻為何……會這樣。
無尋犯了難,仔細琢磨才品出他話裡的意思來。
雖不知這幾日發生了何事,但無尋猜測,他壞了王爺的好事,若是在軍中,自己早已自覺地去領罰了。
可王爺何時說話這樣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