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風要去滬上,這件事葉少鴻早就已經知道了。
當然。
不是從戴玉農那裡獲知到的消息。
而是鄭耀先剛剛偷偷告訴他的。
在結合前世看偽裝者時,殘留下的些許記憶,葉少鴻也回想起了這件事。
“毒蜂”王天風。
這個名字,在抗戰爆發以後的滬上,可是聲名鵲起過一段時間。
不過也僅僅隻是短暫的一兩年而已。
很快,王天風他的隱藏身份,長相麵貌就暴露了。
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才卸任了軍統滬上站的行動科科長一職,調往臨訓班擔任教官。
也是在臨訓班裡,他謀劃布置了死間計劃。
直接、間接的讓明樓一家,卷入了腥風血雨的漩渦當中。
回想起這段記憶,葉少鴻便悚然驚覺起來。
他可不能和這“五哥”過多接觸啊。
不是說王天風不好。
恰恰相反。
他是一個極致偏頗的愛國者,也正是因為如此,葉少鴻才擔心啊。
如果王天風調往滬上,擔任了軍統滬上站的行動科長,一旦出現什麼意外變故,這心黑手辣的家夥,隻要利益足夠,出賣起他來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猶豫的。
畢竟他就連自己,都敢當犧牲品算計進去。
葉少鴻這個剛剛結拜的“七弟”,他出賣起來,更不會心慈手軟了。
另外一方麵。
他既然已經知道,王天風有暴露的風險,那在和他他牽扯過深,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心中思緒電閃而過,葉少鴻毫不猶豫的,就搖頭拒絕了。
“五哥。”
“真不是弟弟我不給你麵子,而是我的任務比較特殊。”
“等你到滬上站任職以後,就會知道,我在滬上所領導的這個小組,雖然名義上是掛在滬上站的旗下,實際上,卻是單獨分列出來的。”
“是直接向總部處座負責的。”
“所以在沒有獲取到處座的同意之前,哪怕我們是結義的兄弟,在滬上也不能產生絲毫的聯係。”
“就算是在路上遇到了,你我二人,也要當作素不相識才行。”
葉少鴻把話說得已經很清楚了,王天風聽後,眉梢立刻挑了起來。
“是這樣麼?”
“那倒是哥哥我唐突了。”
“七弟,你彆介意,哥哥我先向你賠罪了。”
王天風這人吧,除了性格有些偏執之外,其實為人處世還是很不錯的。
他不同於其他人。
是他自己的錯誤,他絕對不會含糊,更不會推諉掩飾。
一聲落下後,當著眾人的麵,王天風就直接端起了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慚愧啊。”
“說到底,還是小弟我愧對哥哥了。”
“這樣吧,五哥即將到滬上任職,小弟也不能沒有表示啊。”
“正好我前段時間,剛從滬上的黑市收購到了一批磺胺,數量是不多,也就十幾支。”
“我拿出來一半,算是我這當弟弟的,贈送給哥哥上任履新的賀禮了。”
磺胺這東西,在民國初期,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硬通貨。
說是價比黃金也毫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