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遭遇到的變故,讓葉少鴻的眉梢立刻挑了起來。
隨後。
他借著月光抬頭向著前方看去,眼底深處立刻就浮現出了一抹的沉重之色。
葉少鴻他看到了什麼。
他在前方的小巷中,看到了兩個身著華夏軍服的殘兵。
說是殘兵其實都錯了。
應該說是傷兵。
這兩人的身上的衣衫都浸染著鮮血,其中一人的一條腿還斷了,正被他身旁瞎了一隻眼的同伴用胳膊攙扶著。
看他們那慘白的臉色,很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吃飯了。
呼喊出聲的話語,也隱隱帶著幾分的疲弱之態。
“兄弟,你們是前方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麼?”
“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看清楚了前麵兩人的情況,不用再回頭看去了,葉少鴻也知道,他身後兩個圍堵過來的人,肯定也是剛剛從戰場上僥幸逃過一命的傷員。
這一刻,看著這幾人,葉少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從他的軍銜職務上來說,麵對逃兵,他是應該憤怒的,應該出手擒拿下來,甚至問責他們的罪過。
可出於華夏兒女的同胞情分,這些話他真的無法講述出口。
他能說什麼呢?
他有什麼資格去批評人家呢?
人家畢竟已經上過戰場了,也跟外國侵略者,東洋小鬼子廝殺過了。
還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足以讓折磨他們一輩子的代價。
他們已經儘完了華夏男兒的責任。
現在他們隻是想活著。
或許……。
隻是想為了家中老父老母,妻兒稚童活著,想要回去儘責儘孝。
葉少鴻他能出口傷人嗎?
很顯然不能。
所以他隻能稱呼對方為兄弟,進而探尋一下真相。
“兄弟?”
“哈……你還不如張口罵我兩句呢,最少這樣,我們對你動起手來的時候,也不會有愧疚之心。”
葉少鴻的張口疑問,讓那瞎了隻眼睛,還在用手攙扶著斷了腿同伴的中年男人臉上立刻露出了苦澀之意。
他仰起頭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
然後他就突然挪動步子,給葉少鴻讓開了一條道路。
“看在你剛剛說的兄弟二字,你走吧。”
“生在這個亂世,都是苦命人,我們就算是到了絕境,也不能隨便打劫你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啊。”
他的話音響起,那斷了一條腿的同伴立刻抬起了頭,向著瞎了一隻眼的同伴看去,他的嘴唇開合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又默默地低下了頭去了。
與此同時。
在葉少鴻的身後,兩個他一直沒有見過麵的傷兵劫匪,也不發一言的慢慢退去了。
這一幕,呈現在了葉少鴻的眼中,讓葉少鴻那挑起的眉梢緩緩放了下來。
他的手腕一抖。
那被他藏在衣袖間的匕首已經重新插在了小腿部位。
然後葉少鴻才抬起了頭。
“你們還沒吃飯呢吧?”
“看你們的行為,也算是堂堂正正的漢子,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的話,就跟我走吧。”
“彆的不敢跟你們保證,一口熱飯,一個可以讓你們安然入睡的地方,我還是能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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