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在同福裡三角地菜市場的胭脂鋪子中,休息了一夜的葉少鴻終於醒來了。
“都九點多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啊。”
起身穿戴好衣服,葉少鴻又去廚房看了看,於曼麗果然給他準備好了早飯吃食。
簡單地對付了一口後,他也沒有去和於曼麗道彆,直接就從後院宅門走了。他先是去自己名下的貿易商行看了一眼。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最近幾日積壓的公務,然後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亂世生意不好做啊。”
“如果不是還有一些地下黑市的生意支撐著,這間貿易商行,根本就支撐不起來。”
看著貿易商行的詳細賬目,葉少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隨後他才抬起頭,向著牆壁上懸掛的掛鐘看去。
想了想。
葉少鴻還是起身走下了樓去,和公司內部還在忙碌的職員打過招呼後,他便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玫瑰大劇院門口。
站在戲牌介紹的欄目前,駐足看了看,葉少鴻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笑容。
“來得還挺快。”
“隻是這相約見麵的地方,也夠特彆的。”
查看完了和鄭耀先相約見麵的信息,知曉了具體詳情,葉少鴻也就不急了,反正約定見麵的時間是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所以葉少鴻就在法租界裡閒逛了起來,不知不覺中,他就來到了仙蟾大戲院門口。
這可是老滬上極其出名的景點啊。
也是當前年代,梨園行最為崇高的殿堂,每個梨園戲子,都以登上仙蟾大戲院表演為人生的最高追求。
葉少鴻來到這個世界,因為娛樂方式缺乏的原因,倒也曾經跟人一起看過戲。
可說實話,哪怕是有著前身的記憶在,他對於這華夏的古典戲曲,是真的欣賞不了。
可欣賞不了,不代表他不喜歡。
對於這些傳承古代文化底蘊的老前輩們,葉少鴻還是抱有幾分尊重的。
不像是後世的那些演員。
嬌柔病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代名詞,當真是可悲可憐。
“二月紅?”
“什麼情況,難道是老九門裡麵的二爺?”
“他來滬上登台演戲了?”
看到戲牌欄目上,特意標注的角名,葉少鴻眉梢一挑,就提起了幾分興致。
他也沒猶豫,立刻就買票走了進去。
隻是這一進去,葉少鴻就後悔了,雖說這是影視綜合的世界,可世間也沒有那麼多巧合啊。
今日登台唱戲的二月紅,並不是老九門世界裡麵的二爺。
而是一個女青衣。
她的唱腔確實優美,身段也極致婀娜,戰亂時期為數不多前來捧場的票友們,也是極為捧場。
可葉少鴻他是真的享受不了。
窩在包廂裡麵,聽著那咿咿呀呀的優美唱腔,他不知不覺地,就又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時分。
拿出懷表看了看,葉少鴻忍不住地一撇嘴。
“湊。”
“睡過頭了,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約定見麵的時間,我要是去晚了,六哥不會敲我吧。”
話雖然是這樣說,葉少鴻倒也沒耽擱,急急忙忙地起身離去。
出門叫上了一輛黃包車,徑直就去了夢巴黎歌舞廳。
進門以後,葉少鴻沒有急著立刻去尋找鄭耀先的身影,而是走到吧台的位置,找到酒保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
他一邊喝著,一邊饒有興致地向著舞廳中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