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講話,柳絲絲意有所指自顧的說道“先前我在樓裡有個好姐妹,她的表妹便是在大戶人家做婢女的,聽說頗得主人家的喜歡,後來被主人家看中,抬做了主子姨娘。
後來,我這姐妹便借著表妹的東風,在樓子裡很是吃得開,現如今雖說還未脫籍,但卻可以自由選擇,賣藝不賣身,想伺候誰,想接待誰,都由她自己做了主,連媽媽都要給三分薄麵。”
“姑娘,我瞧你也是個赤忱之人,願各退一步,你若也能如同那表妹一般,讓我能搭個風,借個勢,就算不能脫籍,至少讓我在這樓子裡能好過點,也是可以的。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柳絲絲的一番話,如同循循善誘一般,饒是月離再遲鈍,也反應了過來。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柳絲絲,確認道“姑娘這是花魁做膩了,竟想著給他人做起了說客?”
柳絲絲手裡扇子不經意的一頓,抬眸看著月離。
月離深吸口氣,壓製胸口的怒意,“姑娘想要提條件,直說就是,不用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我是個粗人,愚笨的很,領會不了姑娘話裡的深意。”
柳絲絲見月離似乎有些生氣,也不惱,反而捂著嘴嬌笑起來。
“呀,姑娘猜到了?我瞧著你明明聰明的緊,哪裡愚笨了?嗬嗬。”她笑語晏晏,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
月離一雙手藏在袖子裡,忍不住握緊又鬆開,隨後又握緊。
她早該想到啊,這又是一個局,是魏玉寒專門為她設的一個局。
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叫她不得不往裡麵鑽。
細細想來,恐怕從她入城之後所做的每一件事,早就暴露在了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還有自己能順利進入暗香樓當婢女,怕也少不了他的授意,否則,花魁娘子的閨房,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接近的。
一想到此,月離瞬間仿佛瞬間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渾身力氣也都被抽了個乾淨。
他終究不肯放過她!
“他要我怎麼做?”
月離再次開口,聲音不自覺的帶著些許顫抖,連她自己都沒能察覺。
柳絲絲答“他說了,你若堅持要救人,便當麵去求他!”
——
這一次入臨風居,月離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走的艱難,她深知,此一去,怕是這輩子都很難再逃出來。
可為了師兄,她沒得選。
從院門口到廂房,短短數十步路,月離像是耗儘了畢生的力氣般,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壓抑和死寂。
終於,到了院子中間,從映照在窗前的影子來看,魏玉寒似乎正在看書。長風守在了門口。
月離站定後,朝著那道影子看了眼,隨後掀起裙擺,雙膝筆直的跪在了地上,月光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
“罪奴趙月離,求見公子,懇請公子為絲絲姑娘作保,救我師兄出獄,大恩大德,月離感激不儘。”
她叩首與青石板地麵,一字一句,顯得無比莊重又虔誠。
過了好久,屋子裡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月離複又叩首,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