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還是一如既往的四菜一湯,這樣的夥食條件對比與其他家庭算是小資了。
“兒媳婦,剩下的衛生娘洗碗碗筷來弄”米芬低垂的頭筷子扒拉著碗裡的米飯不假思索道。
“娘,你也歇著等會我一個人弄就行了”唐侵看了一眼身旁坐著的林霞霞,說完咬了一口筷子上的臘野豬。
“那好吧!”米芬點點頭,想到自己下午還要去上工,既然兒子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吧!
“媳婦兒,你怎麼來了?”唐侵扭動著架子床,一抬頭就瞧見了拿著長笤帚,帶著頭巾、口罩全身武裝的林霞霞站在大門口笑的沒心沒肺的看著自己。
也不吭聲,要不是自己察覺到頭頂一片黑影抬頭查看,還真沒注意到她。
“怎麼?不歡迎?”林霞霞挑眉,笑的花枝亂顫一臉挪揄。
“哪敢!這不是考慮你現在是雙身子嗎?”唐侵嘿嘿一笑,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徑直朝林霞霞走去。
林霞霞嬌羞的睨了他一眼哼了哼。
下午三點,日上高頭的田野。
“米嬸子,喝的是糖水吧?”
米芬看了一眼茶裡麵淡黃色的甜水兒,頓了頓沒有立即回話,雖然自個心裡有譜但自己也不傻。
本就最近有不少有心人在背後嚼舌根,冒酸水話裡話外就是說兒子走了狗屎運,娶了知青是城裡人撈了不少油水。
大夥又不是眼瞎,進幾年來米芬一家打從他那兔爺的爹拍愛屁股一走了之,加上又分出來單過。
剛開始那幾年,母子母女那個不是瘦成排骨。也就後麵唐侵這小子漸漸長大能像成年男人一樣一天掙十個工分。
這才家裡條件才改善一些,不至於一家人瘦不拉幾的。
所以大夥才會理所當然的認為,現在它們家夥食蒸蒸日上多虧了林知青依靠裙帶關係才有今天的生活條件。
沒看見藥罐子米芬這好幾年躺在床榻上的病秧子,都下地掙十個工分的人嗎?
時不時說說笑笑到下班,那個精氣神兒示好不見得是開了一天荒地的人。
額頭上的汗珠宛如瀑布傾斜而下,可狹長的眼睛神采奕奕。
“哎呦!還是你有福氣啊!不像我們家裡不說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是半大小子也吃窮老子啊!”女人瞧見米芬竟然不接話茬,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掐著嗓子故作羨慕說了一通,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米芬手上的茶缸咽了咽口水。
米芬揮舞著手上鋤頭,緊閉著唇還是沒有接話茬,而是繼續吭哧吭哧賣力的挖著自己的地。
假裝我很忙!沒聽見的勞模的形象。
自個當然注意到了她旁邊的半大小子的小兒子,舔著手指頭眼饞的盯著放在草堆上的茶缸。
彷佛隻要自個剛點完頭,小兔崽子一溜煙就搶光來使勁謔謔。
按以前自個的行為規範,自個就算不喜歡這樣的招呼模式,可看在小夥子的麵子上也會忍痛割愛。
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
婦女看著埋頭苦乾的米芬,抽搐著嘴角一臉尷尬。
心想:不對啊!怎麼還不把糖水給俺送過來!?之前每次自己隻要像今天這樣賣賣慘,那次不是米芬乖乖的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