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迅速,無影無蹤,最喜夜間突襲,叫人防不勝防。
軍中將領先是各抒己見,後來火氣上來了,有些武人還顧及沈晚舟在場,有些顧不上體麵,開始相互叱罵。
沈晚舟見狀,不緊不慢地開口:
“行了,閉嘴。”
她一說話,帳中將領們瞬間安靜下來,不敢再有動靜。
沈晚舟掃視一圈:
“大軍前去支援青州,可有意見?”
將領們搖頭,有人遲疑,卻沒有站出來表示反對。
沈晚舟輕輕點頭:
“那好,我們便......”
話音未落,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
夾雜著馬匹的嘶吼、眾人的驚怒。
沈晚舟眉頭壓低,瞬間不妙。
果不其然,隨後便有親兵急步前來報告:“回將軍,黨項人夜襲!”
聞言,眾人神色肅穆起來。
沈晚舟冷聲道:“走,隨我殺敵,叫黨項人有去無回。”
眾將領紛紛應好。
她經過我時,頓了一下:“裴大人是文官,彆鬨亂子便是最好了。”
我麵色凝重,應好。
畢竟自己不善打鬥,要是胡亂出去,士兵為了護我而投鼠忌器,這便遭了。
當然,要是一刀被人殺了,更是冤枉。
我靜坐在營帳內,聽著外頭的廝殺聲,下意識握緊身上的腰牌,心中躁動不安。
這是我離戰爭最近的一次。
與血淋淋的廝殺肉搏隻隔著薄薄的一層軍帳。
可我卻無能為力。
耳朵一動,聽到外頭的慘叫痛呼。
或許,那是陳國的某個士兵,早上還四肢健全,能蹦能跳。晚上卻突遭襲擊,身受重傷,生死不知。
我隻覺四肢僵硬,無力動彈,心頭有一股悲憤之火熊熊燃燒。
鮮血撒在營帳上,夜間火光搖曳,印出的血跡如同鬼影,叫人心生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外頭逐漸安靜下來。
直到有嗚咽的哭泣聲響起。
想來,是勝了......
我翻開營帳,才發現天色已亮,泛著滄青色,映照著滿地的殘肢斷臂,更添淒涼。
有士兵抱著死去的同胞憤聲大哭,哭聲悲切,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被砍斷腿的小兵喘著粗氣,臉色煞白,發出氣息奄奄的哀叫。
我看著這一幕,腳步顫抖,無法動彈。
視線一轉,目光落到軍旗下負手而立的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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