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晚自從接了薑瑤的電話,聽了一耳朵便拋諸腦後了。
每天割豬草上山,小日子過的悠哉悠哉。
李小強的事情也傳回了青山大隊,李翠花更是哭天喊地的說冤枉。
整日不是回靠山大隊娘家為小兒子奔走,就是去派出所鬨,忙的不可開交。
李大強一家三口自從分家後,日子過的清苦,但一家子覺得日子有了奔頭心情都很好。
李小強的事情李大強自然也聽說了,不過也沒有多管閒事。
回家絕口不提李小強,他媳婦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就怕丈夫有攪合進去,一家三口沒個安心日子過。
“媳婦,放心吧,我不管那些事,小強他都是被娘給慣的,他罪有應得。
我現在就想著讓你們母子倆吃飽飯,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說著抬起頭看了眼簡陋的房子,“早點起房子搬出去,讓你們母子倆有個窩。
媳婦,這些年跟著我委屈你了。”
緊緊地拉著媳婦的手,見媳婦眼眶濕潤,淚花在裡麵打轉。
他心疼的伸手輕輕地替媳婦擦了擦眼淚,“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嗯!”李大強的媳婦破涕為笑,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陸晏州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晚上陸母在燈下補衣服,陸長征翻來覆去看著白天開會拿回來的報紙。
陸母又一次歎息的時候,陸長征眸子都沒有抬一下。
“你咋了,這是你今晚第十五次歎氣了!”
聞言,陸母連忙放下針線和衣服,把他手中的報紙給抽走放在一旁。
“老頭子,你覺不覺得老四有點不太對勁兒?”
不止早出晚歸,走路都帶風,關鍵是今晚她還撞見兒子居然在照鏡子,對著鏡子傻笑。
“那不對勁啊?每頓吃飯都吃三大碗,也沒見他少吃啊?”
陸長征邊說話邊伸手把報紙拿了過來,抖開要繼續看。
陸母見了一把就搶了過來,罵道:“就你還當爹的呢,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覺,兒子閨女你是半點也不操心。”
“我還知道看報!”陸長征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陸母瞪眼。
“沒什麼,我說媳婦你辛苦了!”陸長征掏掏耳朵,急忙道。
又及有眼色的站起來給陸母捏著肩膀。
這時候不聰明點兒,大晚上的被趕出去就丟人了。
陸母背對著陸長征嘴角微揚,算他有點眼色。
閉眼享受了一會兒,陸母還沒忘記今晚的目的。
於是拉著肩膀上的手,又接著剛才的話題把自己觀察到的一場都講了一遍。
陸長征沉吟片刻,擰著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媳婦,“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多麼?”陸母蹙著眉頭反問。
但女人的直覺還是告訴她,老四不太對。
陸長征沉默著點頭,不是他偏偏要跟媳婦作對,實在是他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迎上陸母死亡凝視的眼神,他抿唇不再開口。
最終還是難逃被趕出房間的結果。
“啪啪啪!”
陸晏州開門見到來人,疑惑道:“爹,你怎麼還沒睡?”
陸長征幽怨的看了眼小兒子,擠進了屋。
想起了媳婦叮囑的話,坐在床邊對著兒子道:“今晚我說你這兒了!”
“不好吧?”陸晏州有些不願意,就他爹的這個呼嚕聲,也就他娘受得了。
小時候他爹惹娘生氣跑到他們房間來,他們兄弟幾個一個都不待見,實在是打呼的聲音太大了。
“怎麼?不願意啊?”陸長征吹胡子瞪眼,當他願意跟臭小子一起睡嗎?
“怎麼會怎麼會!”陸晏州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他爹是下定決心要在這裡睡了。
晚上有心想要多跟兒子說說話,套點都東西回去跟媳婦交差。
哪裡知道躺在床上一沾枕頭,還沒等他想清楚怎麼說,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晏州枕在自己的手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晚上被老爹的呼嚕聲吵的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起床哈欠連天的,倒是陸長征一如往常休息的甚好。
吃過飯跟家裡打了聲招呼,陸晏州就出門了。
陸母趕忙把陸長征拉進房間,“怎麼樣?”
陸長征:“……”
他能說他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嗎?
說了還有好日子過嗎?
“哎,陸大哥你去哪兒?”
陸晏州停下來看了眼眼前的兩個姑娘,一個都不認識!
“你們是?”
“陸大哥,我是今年下鄉來的知青,我姓苗,聽說你是當兵的,你能跟我講講部隊嗎?”
邊說話邊小心翼翼的拿眼神偷看陸晏州,見他長得俊朗,又高又壯,苗知青心下滿意的不得了。
漲紅著一張小臉,有些緊張的咽口水。
“我也是今年下鄉的知青,我姓王。”
挽著苗知青的手,王知青努力控製著聲線保持正常。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麼的緊張。
自從那天驚鴻一瞥,她日日夜夜都能夢到他。
今天跟著苗知青來,也隻敢偷偷的看。
隻是她沒想到苗知青竟然也有這心思。
“不好意思,部隊有保密協議,不能說!”陸晏州冷著臉丟下一句,抬腿就走了。
望著他走遠,苗知青惱怒的跺跺腳。
罵了句呆子,沒看出來她是找的借口想要認識一下嗎?
說想知道部隊那些無聊的事情啊!
要不是鄉下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她也不想找人嫁。
可是身邊能條件最好的就是陸晏州了,雖然是個鄉下人,但是在部隊當兵,也不算差。
最重要的是,在青山大隊陸家的條件算得上數一數二,陸長征又是村長又是隊長的。
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可是捏在他手裡的,成了他的兒媳婦,那上大學的名額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就可以回城了。
想得越清楚,看著陸晏州的背影就越勢在必得。
兩人離得近,她的眼神王知青看得清楚。
“王知青,他怎麼這麼不解風情?你說他是是不是知道我對他有意思,故意裝矜持?”
邊說邊扯了扯身上的新衣服,理了理鬢角的碎發,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長得不差,尤其是跟一群村姑比起來。
“不知道。”王知青麵無表情。
垂在腳邊的手,緊緊地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