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禁為妹妹有些擔憂,同時又很慶幸,媳婦之前並不知道江誠的心思,不然……
至於現在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是現在每天跟媳婦一起醒來的人是自己。
“四叔,四嬸嬸……”
薑婉晚他們看向門外,就看到狗蛋兒一邊跑,一邊口齒清晰的把奶奶交代的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狗蛋,你剛才說誰來了?”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快兩年沒有任何消息的人,怎麼會現在找來了。
“奶奶說是四嬸嬸你的娘,我聽見她喊奶奶親家。”
“那晚晚你快回去吧,咱們改天再聊。”魏明月看著她,眼底有些擔憂。
她們關係好,自然也是知道一點她跟家裡關係的,所以難免有些替閨蜜擔心。
結婚沒個娘家人來就算了,聽說連個電話都沒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這個時候找過來說不定真不是什麼好事。
薑婉晚淺淺的笑了笑說:“那行,那我們就先帶著孩子們回去了,等有空的時候再來找你們說話。“
等他們這次走了,魏明月他們幾個去上大學,下次見麵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去了。
這也是魏明月他們在青山大隊的最後一個春節。
魏明月幾人送薑婉晚他們出來,站在屋簷下。
“晚晚,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隨時過來找我們。”
“嗯,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薑婉晚點頭,從湯蕊的懷裡把團團接了過來。
大家一一道彆之後,陸晏州抱著圓圓率先走在前麵,沒兩步就到了家門口。
這時候,陸晏州忽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轉頭看著她。
“晚晚,你……”
“真沒事,走吧,我們快進去吧,免的凍到孩子了。”
“嗯。”
屋子裡,孔瑛打量著簡陋的堂屋,眼底有些嫌棄。
等了好半天,才終於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孔瑛猜測應該是女兒的丈夫,長的倒是不錯。
隨後,就看到薑婉晚穿著一身新棉襖跟在後麵,懷裡也抱著一個孩子。
時隔三年,再一次見到這個女兒,明明還是一樣的長相,仍是能感覺的出來她身上的變化。
因為以前的薑婉晚從來都是垂著腦袋走路,更不敢跟人對視。
薑婉晚也在打量她,她名義上的親生母親。
孔瑛老了許多,遠遠沒有記憶中的光鮮亮麗。
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有些舊了,估計是之前的了,看起來這幾年都沒能換新的,日子過的不怎麼樣嘛!
“小晚,咋了,不認識媽了?”孔瑛穩穩的坐在凳子上,屁股沒有挪動半分。
“是有點不認識了,這幾年媽你怎麼老了這麼多,我都認不出來了。”薑婉晚臉上掛著淺笑,眼底儘是嘲弄。
孔瑛輕輕牽著的嘴角,頓時僵在了臉上。
“瞧你說的,這不是你和你姐姐都不在身邊,媽想你們想的嗎!”
薑婉晚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想不想她,她不知道,但是薑婉晚知道孔瑛肯定是想池亦可的。
池亦可,這個名字太久沒有出現在她耳朵裡了。
就是不知道,孔瑛是做親身女兒一樣繼女,是不是真的那麼孝順和親近後媽了。
見她不說話,一時間孔瑛也有些尷尬,想像從前那樣教訓她一下。
目光觸及到陸晏州的時候,微微抬起的手便又放了下去。
眼珠子一轉,“你就是晚晚的丈夫吧,都怪晚晚這丫頭不懂事,你們結婚還是我從外人嘴巴裡麵才知道的。”
嘴裡說著忍讓陸晏州不要怪薑婉晚,實則是在暗戳戳的給薑婉晚上眼藥呢。
瞧,我家的女兒看不上你們家呢,不然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個做母親的能不知道?
陸晏州看了一眼媳婦,笑的就像一個傻子,“我媳婦是最善解人意的了。”
孔瑩臉上的笑又是一僵,本來是看薑婉晚不願配合,想要借此來警告一下她的,沒想到有這人也是一個聽不懂話的人。
一旁的陸母和兩個嫂子,此時全部都在努力的憋著笑。
撞上團團好奇的眼神,才笑著轉移話題道:
“你說你現在也是母親了,怎麼也不知道帶著孩子回來看看媽。
孩子都這麼大了,我這個做外婆的還是第一次見呢!
這是我的外孫吧,來來來,快讓外婆抱抱。”
孔瑛拍拍手逗著團團,誰知道團團把臉往媽媽的懷裡一藏,隻留下後腦勺和小屁股對著她。
果然,跟薑婉晚這個白眼狼一樣,一樣討人厭。
不管心裡怎麼惱火,孔瑛麵上還是笑盈盈的,隻是這個笑並不達眼底就是了。
“你不用東拉西扯,有什麼事情你就明說吧?總不能你大老遠,舟車勞頓來這裡,就是來找我增進感情的吧?”
對孔瑛,薑婉晚實在是膈應,不為彆的,就為了她將小小年紀弱小無助的原主唯一的救命稻草親手折斷,她就沒有好感。
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原主才會開口向孔瑛求救。
可能原主也沒想到,給她致命打擊的人會是她的親生母親。
被欺負了,讓她反思為什麼不欺負彆人,隻欺負你。
被池亦可搶走東西,告訴她要懂禮貌,要讓著姐姐。
被弟弟打的時候,要她讓著弟弟,因為弟弟還小,她是姐姐。
被繼父繼哥用肮臟的眼神淩辱,並付諸行動的時候,甩了她兩巴掌,控訴她不要臉,為什麼要穿那麼貼身的衣服。
可是,那還不是新衣服被池亦可拿走了,她隻能撿不合身的衣服穿麼!
薑婉晚想,原主有的時候一定很困惑,為什麼她既要讓著姐姐也要讓著弟弟,為什麼她永遠是那個不重要,不被愛的那個人。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最後原主的死,孔瑛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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