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淩舒止搖搖頭:“慕將軍之功,卻也不至於到了功高蓋主的地步。遠不至於父皇費那麼多心思,又是在戰場上安插人手,又是在當年的行軍途中安插陷阱,隻為置慕將軍於死地。”
可是否認了月影之後,淩舒止卻是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好端端的,父皇究竟為何要如此費儘心機,針對一個官職和戰功都對他毫無威脅的武將?
他想不明白,但他知道,此事絕不可能是毫無緣由。
正因如此,他必須給莞齊一個交代。
可他卻實在不知該怎麼與她開口。
難道要告訴她,這麼多年她牽掛縈繞於心之事,她始終耿耿於懷的父母冤情,從始至終,都是那個九五之尊一手安排的?
更何況,他還是那九五之尊之人的兒子。
怪不得,怪不得當日在大殿之上,父皇怎麼也不肯同意重查此案。
甚至追溯到更早,當初莞齊與陸渝得勝而歸,莞齊借著軍功向父皇請旨重查,可父皇卻偏偏答應了陸渝娶平妻一事。
這一樁樁一件件,現在細細想來,隻覺得腹背發涼。
月影略有些擔憂的望了淩舒止一眼,思來想去,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
“可是倘若此事真是陛下一手安排,那麼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陛下既然費儘心機讓慕氏滿門下了獄。隻怕....就算屆時王爺真把如山鐵證擺在陛下麵前,陛下也決然不會同意寬恕慕將軍。”
月影說的,也正是淩舒止當下最擔心的。
莞齊苦心多年,一直想為父洗冤,以此讓陛下還慕家一個公道。
可如若這冤屈,本就是陛下一手造成的呢?
那麼就算慕家當真無辜,隻怕....也不得不認栽。
淩舒止沉沉閉上眼,腦中思緒煩亂,似乎有無數根線交織錯雜在其中,百轉千回,讓他看不透也理不清其中究竟。
“此事你切莫走漏風聲,我自有定奪。”
淩舒止疲憊的開口,隻覺身心俱疲,一時間竟連說話都覺著費勁。
月影歎了口氣,退下了。
————
慕莞齊一覺醒來,心情很是舒暢。
尤其是在聽說了吳貴人感染了風寒,之後這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出門見人的時候。
雖慶幸於自己終於不需要再應付吳貴人,卻又少不得關切幾句。
“吳貴人才來王府沒幾日,怎麼就病了?莫不是住著不適應麼?”
來回稟的小廝恭恭敬敬答話:“王妃娘娘,貴人並非是不適應,而是昨晚入了夜,水氣都上去了,貴人還在外頭夜行,這才著了涼。”
大晚上的,吳貴人一個人在外頭走什麼?
雖心下疑惑,但慕莞齊並未多問。
隻囑咐著府醫好好為吳貴人醫治,而後便讓人退下了。
“王爺呢?”
慕莞齊忽然想起來,問道:“這個時辰了,王爺還沒下早朝麼?”
芳如端了早茶進來,聞言不由得打趣:
“王妃現在每日一睜眼便問王爺,當真是一刻也離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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