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虞笑得人畜無害,細看之下,卻能瞧見她眸中的算計狠意:“你可知道,文舒堂真正的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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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渝回到陸府的時候,臉色陰沉地幾乎結了冰。
一下馬車,他就徑直奔向了慕莞齊處。腳步迅捷如電,走起路來快著帶了風。通身煞氣恍若又回到了戰場之上,那是要殺人的眼神。
途中路過的小廝丫鬟見狀,不禁麵麵相覷,猜測著將軍府發生了何事。
陸渝一腳踹開芳茵閣的大門。
慕莞齊正在看兵書,是《司馬法》,她很是驚歎:“如此困局竟能尋到這般睿智之解,待我下次上了戰場,一定也要試試這種陣法。”
下一秒,兵書被人重重一掃,毫不留情打落在地,發出悶悶一陣聲響。
陸渝滿身煞氣恍若殺神:“慕莞齊,你乾的好事!”
他氣得聲音都打起了顫:“我原以為你隻是心腸冷硬,卻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毒如蛇蠍之人,為了害我陸家,連這般下作的計謀都能做出來!”
“就算我陸家對不起你,可慶兒又有哪裡虧欠了你!你竟連這般稚子小兒都忍心下手!你這個毒婦!”
麵對陸渝的聲聲怒斥,慕莞齊充耳不聞,隻是心疼的撿起地上的兵書,細細拭乾淨上麵的灰塵。
旋即這才抬起頭,麵色不善的望著陸渝:“你莫名其妙的,跑到我這裡來發什麼瘋?”
“你還在這裝!”
陸渝怒火更甚:“你裝,我讓你裝,我讓你裝.....”滔天怒火之下,他幾乎不能自持,竟當即拔下屋中劍鞘,一道殘影飛過,筆直的劍鋒直奔慕莞齊而來。
芳如在一旁,嚇得心都要從嗓子眼冒出來了。
將軍居然對夫人動手!
慕莞齊皺了皺眉,幾乎是憑借著本能性的肌肉記憶,她一個躍步飛身而起,緋紅色的裙角如勁風般兀自飄起,隨著她迅捷如風的動作,陸渝手中的長劍重重被擊落在地,她乘勝追擊,足尖輕踏間輕巧的旋轉著劍柄,長劍高高飛起,她信手將其握在手中,而後反手一揮,劍鋒刺進陸渝的手臂,汩汩流出鮮血來。
昔日的恩愛夫妻,終於有一日,也到了刀劍相向的地步。
蘭因絮果,不過如此。
慕莞齊麵上卻絲毫未見傷感神色,相反,她神采飛揚,颯颯風姿,寒劍在她手中上下變化出不同靈巧的幅度,直把陸渝狼狽的逼至牆角,捂著流血的手臂直倒抽冷氣兒,她這才心滿意足收回長劍。
覷了一眼陸渝逐漸不可置信的神色,慕莞齊冷哼一聲,神色是十足十的不屑:
“就憑你,也想對我動手?嗬嗬,我看你真是嫌命長了些!”
臂間傳來的鑽心痛楚,終於讓陸渝腦中有了片刻的清明,他這才緩緩找回了理智。
找回理智之後,他不由得感到更大的屈辱。
他今日本是來找慕莞齊興師問罪的,本以為壓抑多日的怒火終於能發泄出來。
卻沒想到到頭來,竟是他被慕莞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陸渝難堪的神色實在太過於明顯,以至於慕莞齊不得不出言提醒:“你也不必太尷尬,畢竟就算是從前在戰場上,你也從未有打得過我的時候。”
陸渝長長吐出一口氣:“我今天找你,是有要事詢問。”
“你若一早就是這般態度,也不必挨這頓打了。”
慕莞齊利落的坐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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