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三三兩兩的夫人們有些在賞花,有些在閒聊,場麵很是和樂。
慕莞齊尋了一處最熱鬨的地兒,換上一副焦急神色,快步走過去:“各位姐姐,你們見到我家將軍了麼?”
那幾位夫人正說著話,見狀不由得應了一句:“未曾。”
慕莞齊很是慌張,臉色都蒼白了幾分:“將軍這幾日貪涼,每日午後都得吃丸藥。我尋了好半天也沒見到他人影兒。”
說著,她一臉擔憂,似是極其緊張的模樣。
那些夫人也不由得上了心:“這麼要緊麼?那陸將軍到底是去哪了?”
說罷,便吩咐隨行小廝侍女:“快些去尋一尋陸將軍,就說慕夫人在找他呢!”
“多謝各位夫人。”慕莞齊深深道謝,泫然欲泣。
不知是誰先歎了一口氣:“慕夫人待陸將軍,當真是關懷備至。這等事兒,原本就該是陸將軍自己操心的,竟還勞得你這樣費心。”
慕莞齊寬容的笑笑:“夫妻一體,無非彼此。冷了提醒將軍添衣,渴了侍奉將軍喝水,這都是我為人妻的本分。”
那些夫人們見得這邊聲勢浩大,便都圍了上來,聽見慕莞齊此言,不由得感慨:“慕夫人果真賢良。”
小廝們陸陸續續回來,一個個低著頭:“並未尋見陸將軍。”
“這可如何是好!”慕莞齊急了:“雖不是什麼急病,可將軍身子本就欠安,這藥是一天也耽誤不得的!”
眾夫人自然是連聲安慰她:“彆急彆急,總是在王府大院裡的,我們一同找找便是了。”
慕莞齊很是感激:“那就勞煩夫人們與我一起找找。”
一群人浩浩蕩蕩,慕莞齊打頭,左右兩側分彆是安定侯夫人,輔國公夫人。身後跟著的是撫遠將軍夫人與虎威將軍夫人,隊伍末尾,是幾位世家命婦,還有隨行的幾位小姐少爺。
眾人聲勢浩大,在王府邊邊角角轉了個遍,慕莞齊逢人便焦急的上前詢問:“你們瞧見我家將軍了麼?他該吃丸藥了,耽誤不得的。”
自然沒人瞧見陸渝,但幾乎所經之處,人人都要稱讚一番慕夫人的賢良。
隊伍裡又加入了平陽侯夫人,鎮國公夫人,尚書夫人,到最後,連東海郡王妃和樂安五公主,都聞聲跟在了隊伍之後。
淩舒止坐在二樓的亭台水榭之上,身邊是笑意動人的完顏初:“慕夫人待陸將軍,倒真是用情至深。”
她說著,旋即意味深長看了淩舒止一眼:“舒止,你說是不是?”
淩舒止隨意往下一瞥,見得慕莞齊身後是浩浩蕩蕩一群隊伍,起碼已經跟了一二十人。
見淩舒止不搭話,完顏初杏眸一轉,換了個話題:“如此情深意篤,當真令人稱羨慕。若來日我也能覓得一如意郎君....”
她說著,悄悄看了淩舒止一眼,身側的男子發絲如墨,以玉簪綰起,眼底微光流瀉,宛如潤玉一方瑩澤,再和上天光日影,隻覺清姿明秀,俊美無儔。
她的臉忽然就紅了紅:“若我能覓得良人,必然也要與他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不相離。”
淩舒止淡淡出聲:“那便祝完顏姑娘夙願得償。”
簾幔輕垂,窗外桂華流瓦,清香馥鬱。薄薄的日光透著明紙灑落。
紅綃帳暖,他隻恨不能就此化在她身上。
夏虞見得男人這般痛快,不由得心中得意,高亢叫喊驚得林中鳥雀亂飛。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陸渝都不忘提醒她:“聲音小些,彆叫人聽見了。”
“這麼旮旯角落裡的,哪裡會有人聽見。”夏虞滿不在乎的嘟囔。
初春日短,抵死糾纏。
“多謝各位夫人相陪,我也是委實擔心將軍,他身子不好....”正說著,慕莞齊忽然重重咳嗽起來,她慌忙拿起帕子,捂著嘴,淚珠卻從眼裡墜落成點點微光。
平陽候夫人素來是個最心善的婦人,見狀不由得相勸:“夫人莫要著急,顧惜自身才最要緊。”
東海王妃的性子卻是潑辣許多,當即便命人喚來昭王妃:“七弟妹,陸將軍在你府裡失蹤了,你看著辦吧!”
昭王妃匆匆趕到,額角尚有薄薄一層細汗。見東海王妃劈頭蓋臉就是一番質問,她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悅,卻隻得耐著性子說:“各處都找過了麼?”
東海王妃也皺起了眉,不滿的看向這個妯娌:“我們又不知道昭王府有哪些廂房,我們哪裡知道找沒找?”
東海王與昭王素來不睦,此刻自然是逮著機會就對她一通擠兌。
昭王妃到底是丞相家的千金,此刻被人當眾指責,臉色自然有些掛不住。
她當即轉過身,對著身後的侍女當頭就是一巴掌,怒聲斥道:“好沒眼力見的東西!陸將軍不見了,你們也不幫著找找麼!若人真是憑空消失在了咱們王府,豈非叫有心人特意拿住了把柄!”
她話中意有所指,直把侍女斥得輕輕抽泣起來:“王妃娘娘息怒,慕夫人是從後花園裡過來,府裡已經尋了大半,眼下也隻有東南角的廂房,東南角的客房....嗯,還有一處雜物間,裡麵也有供休息的床榻,想必統共也隻剩這三處了。”
“那還不快帶我們去!”昭王妃橫眉怒眼,小侍女慌慌忙忙:“是,是,請各位夫人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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