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蔚不再言語，眼底卻似有深深的潮濕，他本想抬頭望天，可是一抬頭，卻隻望見四角的營帳，灰沉沉的桌案，還有未來得及收走的，淩舒止的幾件貼身衣物。
他忽然就攥緊了拳，回轉身來，問她：“你可是嫌棄我無用？”
“什麼？”慕莞齊微微一怔。
陳蔚眼中滿是自嘲與不甘心，他說：“有宜王殿下珠玉在前，我自然入不得你的眼。可是你要明白——他已經有正妃了，你就算執意等他，他又能給你什麼名分？還是說你甘心委身為妾，隻為得一個王府側妃的名頭？”
慕莞齊的眼神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陳蔚繼續追問：“是不是？”
慕莞齊長長呼出一口氣，正色道：“我無論是做王府妾，還是願做貧家妻，都與你沒有關係。你不必激我，更不必試探我。我也根本無需向你自證，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何乾？”
陳蔚急了：“怎麼與我無關？我都說了，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本身就與我無關。”
慕莞齊冷冷的，在陳蔚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她強撐著坐直身子，發現自己已經恢複了不少，她微微放下一顆心，轉而看向陳蔚：“去幫我尋王爺過來，我有事找他，陳佐領。”
最後這句“陳佐領”，她刻意加重了語氣，就這麼坦蕩蕩，磊落落的看著他，哪怕前一秒，她才拒絕了他的情意。
她躺回床上，心中思緒莫名。及至聽見一陣清淺的腳步進來，隨即是溫和的男聲：“醒了？”
她起身，看著背光而立的淩舒止，換了身天水藍的外衫，愈顯灼灼風華，翩翩風度。襯得一旁的陳蔚仿佛隻成了一個灰色的背景板。
她說：“醒了。”
“此次圍堵烏桓，戰況如何？”
見慕莞齊一醒就問及戰況，淩舒止倒是覺得很符合她的作風。
“你圍堵的那一隊，除了莫勒桑逃脫，其餘士兵悉數被關進我軍大牢，戰果頗豐。”
慕莞齊看著他，目光炯炯。
“我對上的是烏桓二王子，從戰力上來講，他們這一隊略遜於莫勒桑，因此，我軍大勝，生擒烏桓二王子。”
慕莞齊點點頭，浮出幾分滿意之色，又問：“那陳蔚負責的那一隊呢？”
淩舒止頓了頓，陳蔚適時上前，眼下還微微有些紅腫，稟報道：“回副將，屬下碰上的是烏桓五王子。他兵力強盛，我們....實在是打不過。”
慕莞齊皺了皺眉：“打不過？那到底滅了他們多少人？”
陳蔚低下頭：“我們地勢不好，又見得他們來勢洶洶，因此....並未出兵。”
陳蔚話音未落，慕莞齊豁然起身：“你說什麼？”
她的語氣滿是不可置信，以至於聲音都微微顯得嘶啞：“你們，不戰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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