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舒止定定的看了慕莞齊許久,直把她看得疑惑起來:“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什麼。”淩舒止的語氣忽然就變得輕快許多,再一開口,竟是與慕莞齊一般的坦蕩:
“陸渝亦是武將,他運送糧草過來之後,大概率會與我們隨同作戰,待事畢後再一同回京。”
“隨便,若說行軍打仗,有他沒他都一樣。”
慕莞齊淺淺應了一聲,又準備鑽回被子裡躺著。
淩舒止本欲轉身離去,卻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轉過頭,冷不丁就冒出一句:
“你能替我解毒麼?”
被褥之下靜默了半晌,忽的,慕莞齊一下子掀開被褥,神色間有著驚詫與不可置信:
“為何突然想解毒了?”
“這是什麼話。”淩舒止笑了:“我一直都想解毒,隻是....”
他抿了抿唇,說:“隻是,如今解毒所用的法子不一樣罷了。”
慕莞齊未做他想,點點頭:“不過你這毒委實難解,其實....若你不是極度不願的話,我是建議你直接找下毒人為你解毒的。”
她的語氣真摯,看著他,字裡行間是真切的擔憂。
細細密密的雪,伴著滿天日色天光,如山間精靈般灑落在人的身上肩上,泛起陣陣漣漪,盈白如雪,赤忱一片。
淩舒止有片刻的出神,良久,他卻還是輕輕說了一句:
“我,極度不願。”
“好。”慕莞齊雖不知他為何突然有此轉變,卻還是答應道:
“但我先說清楚,此毒我並無十全的把握,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要早做彆的打算。”
“有幾成把握?”
“兩成。”
許是淩舒止臉上的苦笑之色讓她無法忽視,慕莞齊說完之後,亦是淺淺低下頭,歎了口氣:
“其實原本隻有一成的勝算,至於另外一成,是我拚儘全力,用儘畢生所學,或許堪堪能為你額外加上的。”
雪又下起來了,這次下的是冰珠子,砸在地上是一個個的雪坑,屋外冷寒異常,屋裡靜默無聲。
“兩成,夠了。”淩舒止緩緩的,給了慕莞齊一個寬慰的眼神:
“哪裡有十全十美呢,即使是兩成勝算,也...足夠我搏一搏了。”
淩舒止語氣微有悵然,慕莞齊欲言又止,還是說:“解毒之法我會仔細尋覓,你且放寬心。”
她掃視周圍一圈,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為什麼我們倆換了營帳?”
淩舒止靜靜的看著她:“你不想換?”
“也談不上想不想的。”慕莞齊說:“隻是有些意外,我們倆換了屋子,為什麼被褥卻沒換?難道你睡我的被褥嗎?你不嫌我臟嗎?”
慕莞齊似是恢複了些許氣力,一連串的發問,淩舒止不由得好笑:“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臟?”
“經常。”慕莞齊偷偷翻了個白眼,心下又想起當初他連床都不許她坐的小氣模樣。
淩舒止隻是溫和的笑:“嗯,不嫌。”
:.